汪家村厚壳树

厚壳树果子

厚壳树树叶划痕成形

《奉化云溪下汪汪氏宗谱》中《奇怪的古树》记载了这棵厚壳树。

　　对奉化萧王庙云溪汪家村的村民来说，村后那棵叫不上名字的古树，一直有种神秘的色彩。

　　传说它是一个可怜童养媳的化身，它能预测年成，对它不敬的村民会遭遇不测……２００多年来，有关这棵奇怪古树的种种谜团在汪家村代代相传。村民们遍寻专家，真相依旧扑朔迷离，于是写入族谱以求后人破解。

　　今年７月底，宁波民间药人邬坤乾求助于国内植物学专家，考证认为此树是稀有树种厚壳树。虽然古树的身份之谜得以解开，但族谱里记载的种种奇事，依然还是问号。 

　　记者 樊卓婧 程鑫/文 记者 王鹏/摄 

　　古村寻访奇怪的古树

　　汪家村坐落于萧王庙街道卧牛山脚下，已有千余年历史。卧牛山是古村庄后背的靠山，山之尾端村民称为牛尾巴。那棵古树就长在牛尾巴的山岩边。

　　古树有２００多年了，树径约６０厘米，高约１０米，冠幅７米多，枝干虬曲苍劲。风吹过，茂密绿叶间稀稀疏疏地落下红色果子。

　　这座至今尚有千余户人家的古村流传着很多传说。

　　村头一座古庙，红墙乌瓦，匾额“云溪庙”是１９９４年著名建筑学家、同济大学教授陈从周手笔。楹联“唐封越国三千户，宋赐江南第一家”，显示出汪氏族人的赫赫荣耀。除古庙外，古祠、古戏台、螺星塔、老街等都保存完好，透出古村昔日的热闹与繁华。 

　　这些古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老去，唯有那棵古树，一年年抽枝发芽，充满生命力，是村民关注的热门话题。在漫长年代里，有关它的许多谜，包括树名，还说不清楚。

　　民间药人邬坤乾的再次来访，让古村热闹了起来。上个月，他考证指出，这棵其貌不扬的古树是稀有树种厚壳树，在其他省市也有记载且同样颇多传说。时至今日，古树身份总算有了定论。

　　“红叶传书”的故事

　　古树叶片椭圆形，大而肥厚，绿油油的。

　　“摘几片叶子下来，你们能发现它的神奇。”邬坤乾的提议遭到了村民的阻止。

　　“摘不得。”村民后退着说道，“老人们叮嘱过，这树碰不得。”口口相传，汪家村人表露出对这棵树的敬畏。

　　６９岁的汪华富，对此深信不疑。不过他以为，摘两片叶子，用以演示树的神奇，还是能够得以谅解的。

　　用带尖的硬物在叶片上写字划痕，叶片很快就像使用了化学试剂一样，显出红色字形；过一会儿颜色又由红变黑。记者用其他树叶作对比实验，远没有它明显。

　　邬坤乾介绍，厚壳树树叶“划痕成形”有多处记载，“红叶传书”的传说故事因此而来。

　　宋代，一位西宫娘娘与皇后争宠。西宫娘娘捏造罪名恶意诬陷，皇帝被蒙蔽，将皇后打入冷宫。皇后含冤，一心想向皇上说明冤情，无奈冷宫戒备森严，笔墨皆无，根本不可能传出书信。皇后孤寂度日，常坐在一棵树下对树诉说冤屈。一日，她无意中发现，用金钗在叶片上划痕，痕迹变成了红色。于是，皇后将冤情用金钗写在树叶上，然后交由送饭的宫女带出宫外，密交宰相转呈皇上。

　　真相大白后，皇后昭雪。回宫后，皇后马上将那棵树移植至后宫内院，早晚供奉，以谢救命之恩。

　　据史料记载，这棵树就是厚壳树。

　　预知年成的巧合

　　在村人眼里，叶片划痕成形不值一提，因为古树有太多神奇。

　　汪家族谱记载，这棵古树如今虽枝繁叶茂，但历史上多次出现不抽芽的怪事。

　　在汪华富记忆里，古树抽芽时间早的时候在三四月，晚的时候在六七月，有时冬天落雪还会抽芽；好几次，连续数年寥寥几根树枝抽芽，甚至整棵树一芽不抽。汪华富从爷爷奶奶那听闻：抽芽早，当年就风调雨顺；抽芽太晚，就会天灾水涝等。

　　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科学解释呢？刨根问底，没人能答。直到今天，依然无人能解。汪家村人将其写进族谱，希望后人能找到答案。

　　据族谱记载，最近几十年，古树抽芽开花都不是很正常，其中有几个奇怪的节点：１９４１年５月，古树还没抽芽，树枝光秃，６月有嫩芽发出，但只有寥寥几片叶子。随后几年一直到１９４５年，古树都像死树一样。

　　１９４６年，古树逢时抽芽，４月份就嫩芽满枝，后枝叶繁茂。

　　１９５６年，古树东边无芽而西边已嫩芽尖尖，呈现出一半有树叶一半是光枝的怪象。当年７月，编号５６１２号台风在象山登陆，风力达１７级，整个古村房屋倒塌，大树断折，田地被淹。

　　台风灾后，古树抽芽又没了规律，不是姗姗来迟就是残缺不全，一直持续到１９７８年。

　　随后３０多年来，古树又逢时抽芽，枝繁叶茂。只在２０１２年５月还没抽芽，树干似早已枯死。６月初一夜之间，古树爆出新芽。村民们告诉记者，那次村里人联想到了后来在象山登陆的台风“海葵”，据气象部门称，海葵是１９５６年５６１２号台风后，在宁波登陆时强度最强的台风。

　　也许都只是巧合，但这些巧合给这棵古树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童养媳坟上长出小树

　　５９岁的汪家村人汪京方，毕业于浙江大学物理系。这些年他试图揭开古树之谜，但至今未果。据他回忆，小时候，他好几次想爬上树枝，但总会被长者及时制止。

　　时值族谱修订，汪家村德高望重的族人聚在一起商量决定，将这棵古树连同它的神奇，写入族谱。

　　关于古树来历也充满神奇。据族谱记载，怪树无人栽种，属自然生长，至今已２００多年。

　　汪京方小时听母亲讲过一个故事：相传汪家村有户汪姓农家，抱了个童养媳，取名汪来娣。汪来娣虽然勤快懂事，但经常吃不饱饭。一年春节，婆婆让她煮汤圆。趁婆婆走出厨房之机，她捞了一个汤圆吃进嘴里。谁知婆婆很快回到厨房，来娣惊慌不已，囫囵吞食，卡在喉管，一口气没上来撒手而去。

　　正值过年喜庆，家人称其暴病而亡，草席裹尸，埋于牛尾巴山脚下一块荒地。

　　几年后，坟上长出一棵小树。家人见树苗长势良好，也就让其自由生长，成了今天村人谈论的这棵奇怪的古树。

　　关于古树来历，汪京方问过不少村中老人，版本和母亲说的基本一致。

　　等待破解的谜团

　　除了抽芽巧合之谜，这棵树还有些离奇的传说。正是因为这些传说，这棵树虽历经多次“劫难”却仍得以保全。

　　因年代久远，古树近树根部有个偌大的树洞，或是树虫蛀蚀所致。关于树洞，家谱中有记载，３０多年前，树洞里还长出一棵柿子树。

　　这棵树还真是幸运。在大跃进年代，村子周边古树都被砍光，唯独它没人敢动。上世纪７０年代，农村家家户户都烧柴火，房前屋后，山上山下，能烧的都变成了炊烟，唯独那棵树，即使是树身上的枯枝，也没人敢上树折取。

　　汪家村人也请过林业部门的专家学者，可这棵树叫什么名字也不得而知。

　　今年７月初，６０多岁的民间药人邬坤乾到汪家村拍摄千年古村，村民向他讲起了这棵奇怪的古树。

　　邬坤乾跟着村民前往现场仔细查看。凭着多年的植物学研究经验，他初步概括出古树的特征：落叶乔本，叶互生，小花，核果，近球形，橘红色。 

　　当时，邬坤乾还说不出具体的树名———他是第一次见到。当天，他把古树的各种特征用相机拍下，传到“中国药用植物群”求助专家解答。

　　最终，专家们一致认定，这是目前较为稀有的一个树种———厚壳树———古树的品种名称之谜解开了。

　　据邬坤乾介绍，该树为紫草科落叶乔木、厚壳属厚壳树。高可达１５米，叶互生，花期４月，果熟７月，适应性强，分布于中国、日本、越南等国家。可作药用，也可作观赏植物。

　　至于这棵厚壳树的诸多神奇，汪京方认为，汪家村位于山岙采风口，树长在斜坡上，可能对气候和水分的变化比较敏感，从而影响到抽芽时间的早晚。但这个说法也只是推测。

　　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景观生态环境学院副教授何月秋、宁波植物园树木分类专家徐绒娣鉴定后告诉记者，这棵古树确实是厚壳树，在浙江并不多见，如果有２００多年的树龄，就非常珍贵了，应贴牌保护。厚壳树每年抽芽的时间可以预测年成的说法在其他省市媒体上也报道过，但何月秋认为，两者之间很难找出科学的联系，因为抽芽的好坏虽然和环境是否适合其生长有关系，但一般只能代表这个时间段，并不能代表整年，所以厚壳树的这些传说还是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