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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隘社区关工委的老师带孩子们参观白鹘桥纪念碑。 记者 王鹏 通讯员 王芳 摄 |
今天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以国家的名义向胜利致敬,告慰在日本侵华战争中惨遭杀戮的千万同胞和为国捐躯的抗战英烈。 69年前的此刻,宁波空气里的血腥味终于散去,痛苦的啜泣声得以慢慢止息。而日本侵略者烧杀淫掠的野蛮暴行,给宁波人民制造的无数惨案,这一段历史,我们从来没有忘记。 市委党史研究室历时三年开展了抗日战争时期宁波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课题调研。最新发布的一批调研成果中,就有许多亲历者的口述。 这是铁的见证———见证受难者的记忆,见证苦难永远不再重演。 记者 张昊 通讯员 刘士岭 患者“表情惊恐痛苦” 开明街鼠疫死者135人 今日繁华的天一广场,昔日却是日军给宁波人民前所未有的人间惨剧的制造地。 1940年10月27日,日本关东军七三一部队组成的由石井四郎指挥的远征队———“奈良部队”会同侵占南京的“荣字第一六四四部队”派出的队员,在宁波开明街一带空投了染有鼠疫杆菌的跳蚤及麦粒、面粉等物。开明街16号滋泉豆浆店店主赖福生夫妇,隔壁的王顺兴大饼店,胡元兴骨牌店,以及中山东路元泰酒店、宝昌祥服装店,还有东后街一带,相继发生死人情况。 我家在宁波开明街口有三间二层楼店面,一间租给象山人开滋泉豆浆店,第二间开复兴牛肉细粉店,第三间我爷爷自己开胡元兴骨牌店。 1940年间我家七口人。10月27日下午二时光景,日本飞机入侵鄞县上空,在开明街与中山东路间散下大量面粉、棉花、跳蚤等物,当天晚上下了一场雨,跳蚤乱窜,咬人。在30日就有人染上鼠疫发病。31日早上,邻居滋泉豆浆店夫妻俩就暴死,还有几家也发出凄惨的哭声。悲惨的啼哭声此起彼伏,一片恐怖的情景。 我的爷爷胡世桂30日就发病,还当是霍乱病,送入鄞县卫生院隔离。11月1日早上,奶奶带领全家六个人,在新河头乘阿庆的倒撑船逃回老家陈婆渡胡家,阿姑当天下午就病死,葬在下江边。隔两天,小叔胡贤庆也病死,尸体放在仁孝塔。 11月8日保长陪同警察到我家,把我和我妈带到宁波永耀电力公司———乙部隔离医院隔离。当晚警察把奶奶带到宁波同顺提庄———甲部隔离医院。乙部出来后才知道爷爷11月6日死了,奶奶11日也死了。 11月30日鄞州政府为消灭鼠疫灾害,以壮士断臂之势把鼠疫场(用围墙围起来)用大火烧了,我家的三家街面楼房及屋内财产全部化灰。 ———胡鼎阳(男,1937年3月10日出生)口述 我亲眼目睹患者脸红似醉汉,两眼充血发红,表情惊恐痛苦,两手乱抓头发,头向墙壁乱撞,胡言乱语,狂叫一阵之后,疲惫不堪,终于昏了过去。 ———戚信荣(参与过立起鼠疫疫区封锁隔离围墙及尸体的掩埋)口述 经过三年研究和走访调查,市委党史研究室确认:1940年开明街鼠疫的死亡人数,有名有姓的有135人。 “这是日军对宁波实施细菌战的有力见证。”市委党史研究室专家称,日军在10月27日投毒后,29日即有人染疫发病,31日晚就开始死人。自11月1日至10日,每日均有新病例发现,多者9至10人。“这么短的潜伏期和如此强的传染力,从医学角度可以认定,日军投放的就是一种传染性特别强的鼠疫菌菌株。” 妇女不堪凌辱而死亡 遭性侵妇女至少1547人 侵华日军犯下的令人发指的性侵犯罪行史证,在市委党史研究室开展档案文献资料收集和社会调查后,也一一浮出水面。 我叫管星法,是(象山)茅洋乡楼下陈村人,当时11岁,帮地主(伪保长)看牛。那年是1941年春耕季节,我把牛放在小山岗上,日本人从蛎港埠上岸。 当天,日本有一个加强连,有一百多人,住在楼下陈村。当时村里女人都逃光,日军找不到女人,就强奸一个男人。 1942年上半年某日下午,三个日军看到一个20多岁青年妇女走在路上,三个日军就对她实施轮奸。同年春,一个小白岩妇女也被三个日军在家里轮奸掉。 ———管星法(男,1929年生)口述 我叫屠东常,17岁时日军来茅洋烧杀抢掠。1941年8月的一天,有一个叫屠正荣的人,躲在山屋里,被4个日军抓住绑在树上,屋内的一个姑娘被4个日军轮奸,屠正荣后来挣扎后绳松逃跑,被日军打死(当时18岁)。 1941年秋,屠家园村的一个妇女被日军拉到戏台上,剥光衣服,强制一个男人与她性交,强迫几个老百姓在下面看。 1941年夏,一个叫郑阿兴的20多岁青年被日军抓去绑起来,日军一面用火烧他左边脸,右边用刺刀顶着,最后把他枪杀掉。 1942年4月,日军把上缸厂吕小法抓去,用开水浇吕小法的鼻孔,结果肺被烫伤,50岁就死掉。 ———屠东常(男,1924年生)口述 在历时三年的调查中,市委党史研究室共收集到有效资料539份,其中口述资料522份。根据收集到的资料统计,我市抗战期间遭到日军性侵犯的妇女共计1547人,其中“慰安妇”309人。 白鹘桥:见证侵华日军在宁波投降一刻 宁波地区,侵华日军是在哪受降,当时又是如何情形呢? “这个问题,之前几乎没人能说得清楚。此前的许多志书记载也是张冠李戴。”市委党史研究室宣教处处长胡国忠昨日告诉记者,在王景行老人和党史研究专家的努力下,终于理清了这一线索,还原了宁波侵华日军投降的历史场景。 而这一场景的最关键的地方,就在江东区白鹤街道王隘社区前塘河支流一座古朴简陋的宽不足3米的小石板桥。这座桥桥栏石上正楷阴刻着“白鹘桥”三个大字。如今,白鹘桥边已经立起一块“侵华日军宁波投降处”碑,向后人诉说着那段不能忘记的历史。 1945年9月14日晚,中国军队第32集团军前进总指挥部总指挥陈沛、副总指挥王云沛率部进驻白鹘桥区域。9月15日,陈沛与侵华日军第91独立混成旅团长宇野节在白鹘桥附近举行了“洽降会谈”。 据1945年9月16日《宁波日报》报道:“昨(十五)日晨,日军独立混成第九十一旅团长宇野节少将,率同随员二人,来总部晋谒陈沛总指挥。九时零五分,宇野节等一行,乘小艇到达总部辕门前二百米处上岸,由何如松少校引导,循乡间小道缓步进至总部二楼会客室。陈总指挥即予接见,陈氏戎装佩剑,神采奕奕,态度庄严而和蔼。延见时,参谋长唐名标及叶禹仁处长等均在座。宇野节少将态度诚谨,首即陈述遵照备忘录办理经过情形,继请示交接程序,陈沛总指挥均一一详予指示。” 至此,侵占宁波4年零5个月的日本军队正式宣告投降。白鹘桥的“洽降会谈”成了侵华日军在宁波投降的重大标志性事件。 记者 陆麒雯 张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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