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王鹏 摄(除第6张外,其余均为翻拍) 1.1963年元旦,钱百治和老伴在绿宝照相馆的合影。 2.1964年暑假,妻子回余姚和钱百治团聚,当时他们的长子8个月大。 3.1973年,夫妇俩和小儿子在龙泉山的合影。 4.上世纪80年代末,彩色照相刚兴起,夫妇俩在龙泉山的合影。 5.上世纪90年代初,夫妇俩在北京一家饭店的合影。 6.夫妻俩在重阳节前的合影。 钱百治送给老伴的金婚礼物,是一本叫做“时间”的相册。 在半个世纪的漫长光阴里,钱百治和老板留下了2000余张照片,相册则从中精选了300多张,记录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钱百治花了很长时间来做这件事,他还打算把这个礼物留给儿孙,他觉得这些老照片,能让孩子们在喧嚣浮躁的时代,寻回一些暌违已久的温润平和。 第一张照片是51年前两人在城隍庙绿宝照相馆的合影。 1962年,25岁的钱百治从部队回宁波休假,母亲说给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是她学校的代课老师。他当时心里颇不以为然,男孩子,心是粗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里。他站在教室外面等她下课,从窗外往里看,那是个脸圆圆、梳着麻花辫的姑娘,面容姣好。她在跟孩子们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清澈湖水。阳光洒下来,钱百治顿觉明媚如春。 放学铃响,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往外拥,他觉得心里也乱了。 1963年元旦,钱百治约她逛街。在城隍庙转了一圈又一圈,刚好看到绿宝照相馆,钱百治提议去拍一张,她竟然答应了。他心里暗喜:这就是说,有戏啦! 那张照片上,她有几分紧张,头微微侧着,倒是他,笑得清风拂面,俊朗秀逸。 “孩子们说,那时的我有点像都敏俊。”钱百治摸着照片对我们说,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露出孩子一样的得意神情。 转眼50年,流光容易把人抛。 钱百治说,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1958年他还在当兵的时候,花了一个月工资,从别人手里买了一架旧相机,从此,用镜头记录生活就成为他的习惯。任时光如流水,总有些美好片刻可以定格,到老了再慢慢回忆。 影集往后翻,两人的合照变成了三个人。钱百治退伍后分配到余姚文化系统工作,妻子还留在宁波教书,分居两地,只有假期才能聚在一起。婚后第二年的暑假,妻子带着8个月大的儿子到余姚,于是,三口之家有了第一张全家福。 很快,照片中又多了新成员,次子出生了。一个好不容易的机会,妻子放弃了宁波的工作,到余姚来教书,一家四口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余姚龙山公园的合影,两人都戴着墨镜,那是上世纪80年代“潮”的标签。 再往后,两个孩子结婚了,很快又有了第三代,他们从“小两口”变成了“老两口”,陆续退休了,有空了,可以到各地去转转了,故宫、长城都留下了他们脚印。 和周围的多数老人一样,他们过着平凡简单的日子,文革中也受过牵连,工作中也有过波折,但这些在影集中是看不到的。老伴笑钱百治:“人都往高处走,只有你,不是原地踏步就是往后退。”而钱百治说,进退都不重要,只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这辈子就不亏。 钱百治生于富商之家,影集中最早的照片是3岁时的他,那是一个梳着三七开分头的小少爷,站在穿着旗袍的母亲和婶婶身边。 上世纪30年代,日军飞机炸了爷爷在上海的银楼,父亲又不愿意向日本人低头,家道开始中落。也正是因为这次变故,让他们家在解放后的历次运动中,虽遭受了一些挫折和牵连,但却得以平安度过。也正是如此,钱百治从小就明白福祸相依的道理。在文化系统工作数十年,他对得失更是看得很淡。他觉得,人生很长,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常想一二,珍惜美好的记忆即可。这也是他最想留给孩子们的人生哲学。 记者 樊卓婧 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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