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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王鹏 摄 |
倾诉人:袁明明,男,33岁 袁国军,男,57岁 记者:陈也喆 倾诉热线:87682535 15888563497 倾诉邮箱:dnsbqg@126.com 倾诉QQ群:78365797 公众微信号:dnsbqg 这是一对父子。 父亲袁国军与我面对面坐着,满脸的褶皱,难掩忧伤。他从奉化的小山岙出来,在集士港打工十多年,为的是能挣够儿子娶老婆的钱。 没想到,喜事还没办,儿子袁明明得了白血病。袁国军变得手足无措,到处筹钱,上海、宁波两地跑,“只要能治好儿子的病,怎么样都行。” 袁明明在上海道陪医院无菌病房,通过电话,跟我讲起了他的故事。比起病魔的肆虐,更让他痛心的,是女友的骤变与离去——— 桂林>>> 一见倾心 我这人其实挺坐不住的。医学大专毕业后,做过医护人员,当过白领,但这样朝九晚五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那时候,正好有个在香港的同学,让我一起做网站。我便辞掉工作,专心帮同学打理网站。这个工作很自由,闲暇的时候,我常背着双肩包,四处游走。 2010年夏天,我来到桂林阳朔,背包入住在当地的青年旅舍。旅舍里,都是一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 年轻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没几天就混熟了。有一个90后女孩,长发飘逸,笑容甜美,她是澳洲的留学生陈圆(化名)。 趁着假期回国,她从澳洲来到阳朔。她也是个爱玩爱闯荡的人。几个年轻人当中,就她跟我最投缘。 我们几个人一起出发。他们喜欢古色古香的奇石馆,只有我和陈圆喜欢红柱白脊、琉璃黄瓦的迎江阁。 慢慢地,几个人的旅行,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旅行。我们在西街漫步,在漓江泛舟,在十里画廊骑着单车,大声呼喊对方的名字。 我们的爱情,在阳朔连绵不绝的山水间,悄悄滋生疯长。 旅行总有结束的时候。陈圆的母亲催她回澳洲上学。可是她早已厌倦被安排的人生。为了跟我在一起,她愿意放弃澳洲的一切,跟随我到天涯海角。 青年旅舍的老板,听说我们的爱情,感动不已,愿意把旅舍低价转卖给我们。毫无经验的我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始创业。 每天凌晨5点,我们便睡眼惺忪地起来做早餐,迎接各种肤色的客人。 美国的客人喜欢吃披萨,我们就照着网上的菜谱做;重庆的哥们喜欢吃小面,我们就向他请教食材与方法,一边玩,一边学。 在我们的号召下,大学生们经常来旅舍做义工,还跟我们一起做公益事业:去农村小学捐课本、帮助贫苦的孩子募捐。 青年旅舍里的那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充实美好的时光。 西安>>> 相濡以沫 2014年春节,陈圆的母亲再一次要求我们回家发展。周边的旅舍越来越多,竞争压力很大。 陈圆的父母很早就离异了,母亲改嫁到西安,在那里安了家。 陈圆说:“我们回西安吧。”我说:“好。” 什么都没带,我们上路了。只要有她在,就是家。 陈圆比我小8岁,可是她干练成熟,有她这个年龄不具备的精明与理智。在她面前,我反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单纯没头脑。 我把开旅馆赚的钱,都交给她打理,我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在我心里,我早就认定她为终身伴侣,对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又有什么要保留呢? 我们拜见过彼此的父母,这门亲事也基本定了下来。我父母很喜欢陈圆,恨不得我们马上领证。他们拿出所有积蓄,还问亲戚借了些钱,重新装修了农村的老房子。 我们原本打算2014年10月结婚,婚后一起旅行,一起创业,一起照顾孩子,天天黏在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 只要跟她在一起,未来就是甜的。 然而,手臂上莫名的出血点,让我满满的幸福感转瞬即逝。 2014年5月中旬,初夏的温度,不冷不热。我穿着短袖,手臂上星星点点的出血点,显得异常刺眼。卷起裤脚,腿上也全是。 我没当回事,以为休息几天就会好。没过几天,全身都是淤青,紧接着,身上有淋巴的地方,都肿胀了起来。 学医的我,敏感地意识到严重性,却不敢往下想。 女友带我去医院检查,她最先知道我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为了不让我担心,她骗我说只是简单的发烧,背着我跟医生沟通。 我偷偷看了一眼报告单,就明白,这不是简单的病,不是打针吃药就能治好的病。 我情绪失控,嚎啕大哭,她抱着我,终于把几日里压抑的痛苦发泄出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 我发疯地大喊:“你离开我吧,你还年轻,我说不定哪天就……” 她捂住我的嘴巴:“我一定要你好起来。”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流着眼泪,拖着鼻涕,很不堪,却美极了。这才是我心爱的人,愿意为我放弃学业,放弃青春,放弃一切。 父母知道我得病的消息,连夜从老家赶来。可是他们没有文化,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都是陈圆奔走联系的。 那段时间,陈圆守在我病床边,用三把椅子搭成“小床”,陪我度过每一个难眠的夜晚。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 上海>>> 分道扬镳 治疗白血病,比我想象的更费钱。 父母已经尽力了,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有很多次,我想放弃治疗,是陈圆在一旁给我鼓劲。 “那你把钱拿出来呀!我们以前开旅舍赚的钱呢?”我当时的语气一定十分伤人,可是我真的很着急,不愿意看到父母一筹莫展。 “那些钱去投资了,暂时拿不出来。你现在为什么跟我说的都是钱?”陈圆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谈钱伤感情,我们开始有了争吵。 “我以前在乎过钱吗?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不了解我吗?我是为了治病。”我声嘶力竭吼着,我也很气愤,她居然曲解我的意思。 “我会想办法给你的。” 2014年7月,我转院到上海道陪医院。她没有跟来,我的心凉了半截。以前那个牛皮糖一样黏着我的女孩,已经渐行渐远了。 安顿好病床,我就给她打电话:“马上要做移植手术了。钱可以打给我了吗?” “你联系我,就是问我要钱吗?我做了那么多事,你都看不到,你就怪我没有给你钱!” 我们在争吵中挂了电话。 过了几天,宁波亚德客自动化工业有限公司向我捐款10万元,缓了一时之急。救急的钱有了,我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回想那天我对陈圆的态度,是那么恶劣。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她已经为我承受很多。 我拨通号码,打了过去,却发现,她已经换了手机号码。我打开微信、QQ、微博,全然没有她的踪影。 她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我的世界。 去年8月,我从朋友那里听到她的消息。她找了一个男朋友,还一起出去旅游了。 仿佛一夜之间,那些曾经属于我的东西:健康、自信、那个说好陪我走天涯的女孩……统统烟消云散。 如今,我已慢慢释怀了,我不怨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我的病,家里已经借了几十万,第一次骨髓移植,用的是父亲的造血干细胞。排异反应严重,手术失败。 医生说至少还要准备80万,才能进行第二次移植手术。 如果你想帮助袁明明,请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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