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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岙美术馆规划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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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头山艺术区内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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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在旧厂房改造的卖面桥社搞创作 |
记者 黄银凤 文/摄 搞艺术非要在城里吗? 扎根在城市,靠工业化、城市化和全球化的滋养而壮大的艺术,特别是当代艺术,已不得不面对城市化所带来的拆迁危机。 当聚光灯只打在少数人身上,城里的机会已经饱和时,一部分人选择了奋力学英语,而另一部分人选择回到乡村,寻找地气和新鲜空气。 在宁波,一股艺术下乡潮正暗流涌动,一批活跃在乡野的艺术家和艺术机构,或抱团组建工作室,或自发设立艺术区,抑或是投资改造乡村美术馆。 投资2000万建乡村美术馆 鄞州区章水镇杜岙村,位于皎口水库上游,周公宅水库下游。而列入宁波市志的“抗币印刷厂”位于杜岙村王家坪。 浙江汇港集团董事长王兆春第一次造访,就被这里的自然风光和历史遗存吸引。 2009年7月30日,王兆春买下了章水镇杜岙村下严村(杜岙村由下严、黄泥弄、年岙、里宅、外宅五个自然村组成)的一处厂房。 这里是曾经的粮站,用于生产笋制品。王兆春的初衷,是将之改造成浙江汇港电器有限公司的工厂,为其主业继电器生产服务。 然而,此地作为市级水源保护区,王兆春改建工业厂房的愿望一再被搁浅。 当它被闲置6年后,王兆春启动了老厂房改造成乡村美术馆的工程。目前美术馆项目已经开工改造,总投资额达2000万元。 这将是宁波首家民营非盈利的村级美术馆,尽管定位于乡村美术馆,但她落成后绝不“下里巴人”,王兆春走的绝对是“高大上”的路子。 王兆春引进全球著名的意大利设计公司波捷特公司(Progetto CMR)进行初步概念设计。 在使用面积3121平方米、建筑面积1877平方米的项目地块上,将它改造成干净、高品位的现代禅意建筑、现代山景建筑交相辉映的场所,此外还有绿色有机建筑。 从外面看来是一片绿地,走入腹地,在杜岙两座山中间,找一个有机的交点,建一座绿色建筑,以连接起东西两座山。另外,将利用不同的材质体现不同的楼层和功能。它将山与建筑结合得非常巧妙。按照设计,王兆春的目标是将之打造成宁波的一处地标性的美术馆建筑物。 展览馆、接待室、咖啡馆等设施一应俱全,王兆春不仅将此处开辟为陈列私人收藏以及与艺术家朋友交流玩耍的一个场所,今后还将在此举办高规格的年度主题性藏品展和美术展。 眼下,王兆春与市文联正在洽谈,意欲联手收藏宁波艺术名家的一批代表性作品,并将之摆到杜岙美术馆长期展览。 艺术家下乡激活乡村 “在山里美术馆搞展览是个亮点,会带来一条龙服务。”王兆春信心满满。 艺术场馆落户了,艺术家来了,藏家来了,观众来了,人气也就带来了。风景好,空气好,房子便宜,既不搞工业,也不搞旅游,宁静的乡村带来了诗意的栖息地。 这样一来,当地服务配套也可以跟上来,并进一步拉动就业,改善村民生活条件。比如,距离厂房改造项目100米处有30户山里人家,他们到时可以将自己房屋搞出租。 事实上,建立乡村美术馆,王兆春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去年,艺术家靳勒结束了在宋庄苦熬的北漂时光,回到家乡甘肃省秦安县石节子村建美术馆。 在家乡,靳勒甚至被推选为村长,调动起各种资源,通过搞艺术改善了当地村民的生活。 2011年,艺术家渠岩在山西省和顺县许村展开改造计划,做了第一届国际艺术节。 艺术家欧宁也在安徽省黟县碧山村开始了他的“碧山计划”,做了第一届“碧山丰年庆”。 王兆春跟靳勒、渠岩、欧宁的想法一样:想把乡村里的老房子修好,另外再让村民赚点钱。除了乡建和古村改造的目的,乡村艺术馆或美术馆还是他们的一件作品、一个梦想。 他们想以此为据点,招揽城市知识分子,实践“离城返乡,回归历史”。发起乡村艺术馆、美术馆改造计划,希望通过知识分子回归乡村激活乡村。 艺术下乡潮暗流涌动 事实上,艺术下乡在宁波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去年10月15日,坐落于集士港镇卖面桥村万盛企业旧厂房里的“卖面桥社”艺术区正式成立。这里平时是朱鹏宏、叶亮晓、叶金英、楼怡兰4位油画家的工作室。两个楼层,共1000多平方米的区域,4人有独立的工作室空间。 叶亮晓告诉记者,这个宽敞而有创意的艺术空间,是企业免费租给大家的,成员之一叶金英是企业的老板娘。她本人也是画家,她和职业画家叶亮晓自工作室建立以来,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这里,埋头作画。朱鹏宏和楼怡兰,只要一有空,也来到这里创作。 “大家一起学习,不仅能提升自己的水平,还互相督促,这就是在家里画与合伙建工作室不同之处吧。”楼怡兰说。 此外,这里也是“卖面桥社”其他成员经常聚会活动的艺术区。有写作的,有搞音乐的,他们聚在一起喝茶、画画、弹琴。 在浙江万里学院的几位教师的撮合下,6位画家进驻云龙镇婆头山。婆头山艺术区也随之宣告成立了。 “婆头山艺术区”坐落于一幢新厂房的顶楼,很适合画画。从画室的窗里望去,被劈去一半的婆头山脉近在眼前。1300平方米空间,被6位来自浙江万里学院、浙江纺织服装学院的艺术家,划分成了6个工作室。 “婆头山艺术区”成员王力告诉记者,学院里一起画画的同事们以“群租”的形式开了工作室。艺术区成立后,成了圈内艺术家聚会交流的场所。 记者近日又获悉,三面环山、一面环湖(毛力水库)的一座白墙黑瓦的小山村———江北区慈城镇毛岙村,将崛起一座集聚艺术家群落及文化创意企业的毛岙艺术文化村。 “艺术家的群落化生存状况已不是什么新生的现象,它由北京生发进而在中国版图上遍地开花,宁波也不例外。从抱团组建工作室,到自发设立艺术区,再升华为投资改造乡村美术馆,艺术群落呈现出进一步落地生根的趋势。”鄞州区文联一位专家对此分析道。 ■相关链接 在乡野间搞艺术,国外已有不少尝试 在法国西北部小镇布列塔尼,连锁超市勒克莱克(ELeclerc)的老板米歇尔·爱德华·勒克莱克把一所17世纪的修道院改成了画廊,并希望能把丹尼尔·布朗(DanielBuren)、雅克布·莫诺里(JacquesMonory)、皮埃尔·苏拉(PierreSoulages)、安塞姆·基弗(JacquesMonory)等大牌艺术家请到小镇上展出。因为他相信,艺术家会像需要城市观众一样需要小镇观众。 1998年,泰国艺术家卡明·勒猜巴硕(KaminLertchaiprasert)和里拉克里特·蒂拉瓦尼拉(RirkritTiravanija)在清迈圣东巴县半湄乡创办“土地计划”,引来不少国际艺术家筑巢工作。 日本新潟县十日町地区的“大地艺术祭———越后妻有艺术三年展”已经有14年历史,并成功地以当代艺术帮助穷乡僻壤焕发活力。在这个地震频发、老龄化严重、降雪量世界第一的地区,艺术家把760平方公里的土地当成美术馆,在森林、河流、稻田间展出作品。 为了说服对艺术一无所知的农民,艺术节组委会召开了超过2000次情况说明会,他们还和当地人一起劳动,把当地人当成艺术节的主角,同时把当地的传统产业和自然资源也尽力地融入展览。 就地取材的“越后妻有艺术三年展”是一个难以复制的成功案例,没有任何一个落足乡村的艺术项目能像它这样悉心地与土地和农民共处。很多后继者甚至根本就没有振兴地方的野心,对他们而言,回到乡村能做的,只是在一个僻静之所完成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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