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7版:情感倾诉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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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3月12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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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率的苦果
只能独自品尝

  倾诉人:晓溪(化名),女

  年龄:27岁

  记者:陈也喆

  插画:章丽珍

  

  A.迷茫的青春

  那一年,我20岁,怀揣着理想,从家乡来到宁波,在一家工厂谋到了一份工作。

  独自一人踏上异乡的旅途,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难免会感到孤独与无助。可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

  在老家,父母文化程度不高,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重复着机械的劳作,换来一家人的口粮。

  我不希望自己重蹈父母的覆辙,我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我和村里有同样想法的两个姑娘一起搭上去南方的火车。在火车上,那两个姑娘都找到了心仪的男人,下了车便跟人家走了。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背着沉重的行囊,一步一步地走着,不知道前路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别人都有男友了,唯独我没有人来搭讪,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还是我不够开朗呢?惹人烦厌,不解风情,也不善解人意?

  也许是好姐妹的火车情缘,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个男人,证明我不是一无是处。

  工厂里年轻的小伙子不少,可是20岁刚出头的男孩,都冒冒失失的,一点都不稳重。他们常常今天跟我开玩笑,明天又跟其他女孩开玩笑,同样的段子,同样的笑脸,让我觉得无聊。

  我有些迷茫,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我最终的归宿。

  城里的女孩,20岁的年纪,还穿着父母买的漂亮衣服,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而在我老家,这样的年纪,谈婚论嫁都不算早了。

  B.突如其来的相亲

  工厂里,能跟我聊得来的人只有一个40多岁的女同事,她常常在生活上帮助我。我亲热地喊她“兰姐”,她也唤我一声“小妹”。

  有一天,兰姐跟我说,她的远方侄子阿郝(化名)在广州打工,一个月赚很多钱,模样也清逸俊朗,最近会来宁波一趟,问我想不想见他一面。

  多认识一个人,总没有什么坏处,就当是陪兰姐一起吃个饭。

  那天,阿郝早早就到了,看到姗姗来迟的我们,他立马放下菜单,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对我们傻笑。

  我不敢注视他,总感觉他的目光紧盯着我。从小到大,很少有人对我投来如此专注的目光。

  一直等到吃菜时,我才敢抬起头仔细看他。他长得并不帅,甚至有些土气,可是他笑的时候,阳光又率真,让人觉得可爱。

  吃饭的时候,兰姐不停地对阿郝说我的优点,说我是个文静温柔的女孩,做事麻利,有责任心,在年轻女孩中并不多见。 

  兰姐的夸赞,使我不禁飘飘然,阿郝也满意地笑着,时不时地点头称是。

  吃完饭,他问我要了联系方式,说他第二天下午就要回广州工作。我原本想着跟他不会有什么瓜葛,当着兰姐的面又不好拒绝,就爽快地把手机号给他了。

  第二天中午,兰姐又约了我们吃饭,我推脱不过,便去了。到了饭馆,兰姐说她有事,一会儿就到,让我们先点菜。

  我们东聊西扯,他说广东的工作,我说家乡的美食,兰姐迟迟不来。这时,我已经猜到,兰姐是故意给我们制造二人世界。

  我问阿郝:“你这次来宁波找兰姐有什么事吗?”

  阿郝并不隐瞒:“她说把你介绍给我啊。”

  原来阿郝专程为我而来,我以为他有事找兰姐,顺便认识下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扑扑直跳,脱口而出:“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你挺好的,如果有机会,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看我一时沉默,他立马改口:“你现在可以不用回答我,我回去之后,你慢慢考虑吧。”

  一直到买单,兰姐都没有出现。我打她电话,也不接,看来是铁了心地要我们两个人聊。

  吃完饭,他坐公交车去火车站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隐隐的牵挂。

  C.重男轻女

  阿郝回广州后,我们经常打电话联系。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他似乎不是我心里最理想的男人,但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就是费心费力的异地恋,而且是对着一个只见过一面,没有太多了解的男人。

  初涉爱河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只是觉得有个男人在远方关心着我,是一件聊胜于无的事。

  我和阿郝的事,经兰姐大肆渲染,工厂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有些传言本就是以讹传讹,中间又添油加醋,他们都以为我找了一个广州的有钱人,每个月定期给我零花钱。

  事实上,阿郝跟我一样,也是出门打工的,钱虽然挣得比我多一些,但根本算不上有钱人。至于零花钱,更是无稽之谈。

  一开始,同事来问我事情的真假,我都矢口否认,到后来我觉得这样的说法倒是能满足我的虚荣心,竟也默认了。

  在我们异地恋的大半年里,阿郝看过我三次。第三次见面后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的父母希望我辞掉工作,赶紧跟阿郝结婚,顺便把孩子生下来。宁波的工作本就不稳定,我便辞职,追随他而去。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举动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推着我,让我急赶急地往前走,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回头,我到了他的老家河北,第一次见到他父母。

  他父亲话不多,一个劲地让我多喝热水。他母亲一直用眼睛上下打量我,似乎在掂量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婚事草草地结束了,有孕在身,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操办。结婚后不久,阿郝继续回广州上班,而我则留在他父母身边养胎。

  怀孕4个多月的时候,婆婆带我去做B超鉴定,测出来是个女孩,没过几天就要带我去做人工流产。

  我抗议、我大喊,但都无济于事,最后婆婆说了一句:“如果你一定要生下来,自己去养,我们不会给你一点抚养费。”

  流产住院的那几天,老公也没有回来,我第一次尝尽生为女人的悲哀与辛酸。

  第二个孩子,也是个女娃,也是用同样的方式,结束掉她已成形的生命。

  等我终于有了儿子,我已经25岁了。花一样的青春,很多时候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度过的。

  有了儿子,就像有了依靠。为了儿子,我拖着病躯,找了一份工作。只有这样,才不会每天在家白吃白喝,受尽白眼。

  老公依旧在广州,他好久没回来看我,是否在那里有了新的女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如果一开始不那么轻率地跟一个人好,我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采访手记

  微博上流行过一句爱情鸡汤:“如果决定离开一个人,行动要快一点,快刀斩乱麻;如果决定爱上一个人,时间拉长一点,看清楚是否适合你。”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事到临头,往往会做出相反的行径。就像文中的晓溪,还没有决定是否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轻率地答应对方的求爱,与他共同走进柴米油盐的生活;早就想要离开他时,却迟迟没有行动,瞻前顾后,直到孩子一个个出世,才覆水难收。

  都说人生如戏,如果人生如戏,总有落幕卸妆的时候,可是人生无法重来。每一步,尤其是重大的人生转折点,都要慎重考虑,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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