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文刚(化名),男 年龄:26岁 记者:陈也喆 插画:章丽珍 倾诉热线:87682535 15888563497 倾诉邮箱:dnsbqg@126.com 倾诉QQ群:78365797 公众微信号:dnsbqg 茫然的未来 我与小恬(化名)的恋爱,起初是一场游戏,结局是撕心裂肺的痛。 那是混沌不堪的大三。周围的同学好像突然之间就被“分门别类”了: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还有人整天抱着一本应考公务员的书。 回想自己,当年读高中时一心只想考上好大学,如今,却不知道自己未来适合做什么。 我不喜欢做学术研究,所以考研还是算了;我的英语不好,家里条件一般,出国便被我排除了;我不喜欢一辈子闷在机关大楼里,公务员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我到底能做什么? 无所事事又忧心忡忡的感觉是最痛苦的。下了课,我整日闷在宿舍里,打开电脑,不是玩游戏,就是找人聊天。 虚拟世界的放纵,让我暂时抛却了现实的烦恼。 有一天晚上,母亲打电话来说,她朋友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就被一家大企业录取,他的女朋友长得漂亮,家境又好,看看人家…… 从小到大,母亲总是用别人家的孩子多么多么优秀,来激发我的斗志,可是每次的效果就是让我变得消沉与挫败。 母亲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下去,只是敷衍几句就挂了。 此时,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群消息,让我有了一个念头。 拙劣的伎俩 我在一个有几百个人的同城游戏群里浏览着,看到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就进去跟人家打招呼,并自报家门。 然而,这样“普遍撒网”追女孩的方法真是既拙劣又不真诚。联系了不少女孩,很多人根本没有搭理我。 我有些泄气,也许我真的是个失败者吧,连追女孩也那么不得要领。 第二天,有个QQ名叫“甜甜圈”的女孩回应了我:“你很喜欢玩游戏吗?” 我便跟她聊起来,她似乎对游戏很感兴趣,一直问我跟游戏有关的问题,但对游戏又知之甚少。 我不禁对她好奇起来,想让她多聊聊自己。她也不推脱,很爽朗地介绍起自己。她叫小恬(化名),刚读大一,中文系,在离我学校不远的地方念书。 “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师兄告诉你如何把握大学时光。”也只有在这种刚踏入校门的小师妹面前,我才能自欺欺人地倚老卖老。 小恬爽快地答应了。我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像有些女生扭捏作态,假装矜持。 “明天中午11点来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见面吧,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看到这句话,我有些莫名的紧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步入正轨了:聊天、见面、吃饭、看电影…… 留下来陪她 小恬的学校很大,我找了好久,才看到“图书馆”三个鎏金大字掩映在枝繁叶茂的两棵大树间。 有个女孩背对着我,翻着书,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就是小恬。淡蓝色的针织衫,浅蓝色的牛仔裤,披肩中短发清爽利落地散着。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恬,那个女孩的手机响了,就是她。 她看到了我,站起身来,冲我笑着。高高瘦瘦的个子,阳光的笑容。我的喉咙有些紧,很不自然:“去哪里吃饭?” 那顿饭,我根本没有讲什么大学生活的经验。事实上,大学的前两年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剩下的两年。 “对了,你为什么对游戏那么感兴趣?你也玩游戏吗?”快吃完了,我才想到这么一个话题。 “我从来不玩游戏,其实我最近在写一个小说,小说中有个人物是玩游戏的。我没什么经验,就加了游戏群,还到处问人,你就是主动来跟我提供素材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容易“上钩”。这句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看到她天真的笑容,那些曾经有过的邪恶的念头都没了,我只想让这个女孩永远这么开心下去。如果上天能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地呵护她。 回到宿舍,我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室友看到我,捶了我一拳:“泡妞成功啦?” 我忽然恼怒了,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我跟小恬的关系。我那么患得患失,锱铢必较,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喜欢上小恬了。 假面的告白 我很想每天见到小恬,又怕节奏太快惊扰了她。于是不愠不火地在QQ上跟她聊着。 有一天,她告诉我,晚上大一的新生们要在操场举行假面联谊会,问我要不要去。 “当然去啦!”我兴奋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那天傍晚,我刚进操场,有人就递给我一个夸张的面具,蝴蝶形状的。我傻傻地戴上,有些别扭,发现周围的学生都戴着。 我跟小恬只见过一面,灯光昏黄,戴着面具的年轻学生长得都差不多,我无法分辨哪个是她。 我正要摸索手机,有个穿牛仔裤的女孩朝我缓缓走来。身材颀长,腰肢款摆,笑得很甜,这就是小恬吧。 那天,她穿的牛仔裤紧身合体,膝盖上方的位置缀着绚烂的亮片。我一下子迷住了,不由自主地说了句:“好美。” 后来我才知道,小恬有收藏牛仔裤的癖好,她喜欢各式各样的牛仔裤,很少穿裙子。 那晚的联谊会上有什么活动,我早已遗忘,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她很爱玩,玩起来很疯,我就陪着她玩,看着她大笑,真希望生活永远是那样无忧无虑。 那天以后,我们便在一起了。月光下,年轻的心灵,慢慢地靠近。 小恬后来写了个小说,里面玩游戏的学生原型就是我。这篇小说发表在校刊上,是我们恋爱的纪念。 相反的列车 她大一,我大三。她大二,我毕业。为了她,我留在了那个城市打拼。 工作后,我跟她约会的时间少了许多。有时候加班加点,我就没办法跟她见面了。 她抱怨过,哭泣过,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天天黏在一起了。 我也无能为力,只好安慰她,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等你也工作了,忙起来了,你就会理解我。” 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是她不小心崴伤了腿。她打电话给我,让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可是我的工作单位离她学校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等我赶到也来不及了。我便让一个留校任教的同学送她去医院。 傍晚,我去看她,她气得不肯见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她终于接了,只说了一句:“工作真的比我重要吗?” 其实工作只是养家糊口的活计,怎么可能跟她比。我只是担心她的腿伤,经不住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才让别人先送她去医院。我忙完工作,马上就赶过去看她,却被她误解成不关心。 男人与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同,也许我最大的错,就是太理智了,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她好几天不肯理我,我只好托宿管阿姨给她送零食。 我以为她是因为太在乎我,才撒娇任性、无理取闹,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出现了裂缝。 那次冷战后,我们又和好了。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也许是每对情侣的常态。 她大学毕业后,也留在了那个城市。可是我们的距离,变得更远了,每天只要有一个人加班,基本就没法约会。 我们像两列相反方向的列车,渐行渐远。 去年,父母看我工作没什么起色,让我回宁波发展。我问小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她摇摇头:“我工作得很开心,不想换。” 她送我到火车站,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潮红了。我不敢看下去,自己也偷偷抹泪。也许我们都明白,这一去,很难再相聚了。 回到宁波,我还是保持每天给她一个电话的频率,但是她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直接说“有事先挂了”,或是不接。 有一天,她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QQ信息,其他的我都记不住了,只记得她说:“离开的就不是恋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一定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就走。我已经找到更爱我的男人,祝我们幸福吧。” 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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