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6版:情感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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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2月2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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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生

    倾诉人:陈炳根,男

    年龄:74岁

    记者:陈也喆

    插图:章丽珍

    倾诉热线:

    87682640 15888563497

    倾诉邮箱:

    dnsbq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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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48917426

    公众微信号:dnsbqg

    游俄罗斯

    芳,已经多少年没有给你写信了。我们之间的情爱已经不能用文字来表达,它早已日积月累地融化在生活中。我想记录的,是五年前那场圣彼得堡的生死之旅。

    我中学时代学的是俄语,也看过不少苏联的小说。后来,我和你先后就读于哈尔滨工业大学。当年的哈工大有不少苏联专家,还有不少留苏回来的教授。

    因此,我们俩心中始终有挥之不去的俄罗斯情结。五年前,我们终于有机会一起去俄罗斯旅游。

    我们随旅游团,先坐飞机到莫斯科,游览了闻名于世的克里姆林宫、红场、胜利广场,以及全俄展览馆。

    当我们来到莫斯科大学,看到了主楼高耸入云的尖顶时,无限回忆涌上心头。哈工大的主楼就是仿照莫斯科大学设计的。

    乘夜车抵达圣彼得堡时,已是凌晨5点。我们在大巴上浏览市容市貌,涅瓦大街的巴洛克式建筑给人印象深刻。

    吃过早餐以后,我隐隐感觉肚子不舒服,但还是忍着痛游览了十二月党人广场、夏宫等景点。到了中午,实在是疼痛难忍,连午饭都咽不下。

    于是你恳求导游带我去医院就诊。几经周折,我被送到当地的马特罗世克医院。

    俄罗斯医院效率很低,检查、确诊非常缓慢。从就诊到入院花了整整一天。

    旅游团领队希望我们先回莫斯科,回到中国再就诊,你断然拒绝了。

    我后来才意识到,你的坚持非常正确,不然我真的要客死他乡了。

    我曾一度昏死过去,被送进重症监护病房,是你时时刻刻守护在我身边。

    我被确诊为突发性肠梗阻,险些丧命。你想尽一切办法跟医生商量,希望能早点动手术。

    所幸手术很成功。几个小时后,我捡回了一条命。

    旅行社第三天就抛下我们回国了,全靠你一个人苦苦撑着。

    俄罗斯医院规定家属不让陪护,你就坐在电梯里面的地上,苦苦哀求,哭着等了几个小时。

    你的举动感动了医务人员,这才允许你到我身边照顾我。

    你不想离开我半步,因此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靠着一个面包、两根香肠和一瓶矿泉水,度过了将近一周。

    你用手势、画画、简单的英语,甚至用iPad与医护人员交流。你对我的爱,让所有人动容。

    儿子赶来

    儿子知道我病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办了护照、签证,飞到我身边。

    儿子是个医生,在用药方面给了我很多指导。二十多个日日夜夜,你们母子二人陪着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我吃不惯国外的食物,你从华人旅馆弄来一些大米稀饭、青菜肉丝面。

    吃上一口热饭,我由衷感叹: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由于久久回不了国,你每天凌晨4点就要电话处理各种事务,还多次与我国驻圣彼得堡领事馆联系,解决了我俩超期滞留的签证问题。

    这一件件事情,都是你亲力亲为,我看在眼里,心痛不已。

    在回国的飞机上,我身体虚弱,你和儿子空出座位,让我躺着。而你俩在旁守护着,足足七个多小时。

    当飞机在北京首都机场降落,升降机把坐在轮椅上的我送到地面时,我悬着的那颗心也落了地。

    经过二十多天命悬一线的生死之搏,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安享晚年

    回家后,你除了工作、照顾我,还要准备材料投诉旅行社。几经努力,在有关部门的干预下,旅行社最终当面道歉并进行了经济赔偿。我们终于讨回了公道。

    也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更加珍惜在我身边的你,时常回想起我们携手走过的这一生。

    遥想当年,我在陕西的国防科委研究所工作,来了一个小我6岁的同事,竟然是我的小师妹,也是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的。

    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小师妹就是你。我们相谈甚欢,很快就坠入爱河。

    相恋三个月的时候,你被派往上海学习。那个寒冷的冬天早晨,我送你到茨坝车站。

    凛冽寒风中,我们相拥而立,瑟瑟发抖。

    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只有雪片般的书信往来。记得我当年在信里抄了一首宋词给你: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首词写出了我当时的心境。那些年的“两地书”记录了我们的相思之苦,也记载了彼此的海誓山盟。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你。成家以后,科研工作十分繁忙,山沟生活又十分艰苦,经常为吃不到菜而发愁。

    你背起背篓和同事一起上山,到乡亲家里收购鸡、鸡蛋和蔬菜。

    上世纪80年代,一场特大洪灾来临,黑夜里,我们彻夜未眠,唯恐洪水冲垮我们这幢楼。

    我们听着近在咫尺的山洪咆哮,听到山崩地裂般的堤坝垮塌声。当时公路被冲坍,交通中断,我们又一路同行,翻山越岭几十里去背粮。

    这些艰难的时刻,一直都有你在身边。

    单位搬迁到安徽,我们不仅要搬小家,还要搬公家的仪器。

    记得那年临近春节,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你买来一条鱼,红烧,味道鲜美,真是永生难忘。

    虽然安徽城里的生活比山沟沟的生活改善了许多,可我们还是有些不习惯。

    1989年,我们来到你的家乡宁波。初到宁波,我们住在临时工棚,没有卫生间,要自己倒马桶。

    那年儿子还小,不懂事,吵嚷着不要住这茅草屋。你噙着泪花,无言以对……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如今风雨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相濡以沫,正安度晚年。

    未来,有你相随,我信心满怀。山盟还在,锦书再托。如果有来世,我们还成双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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