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很多人一样,吃菜的生涯长达近四十年,种菜的经历却乏善可陈。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忙着长大,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忙着追求繁华和所谓的成功,紧张的生活里,哪里有闲情逸致想到种地的事情啊。 直到有一天,在这异乡的天空下,悬在高楼的鸽子笼里,看那些纷纷扰扰的人事格斗,突然觉得很累,突然就开始怀念家乡,怀念从前,怀念和土地肌肤相亲的日子。 或许,所有文科思维的人都会在一定的年纪有这样的心思,让那些膨胀的心思暂时稍息,给日渐透支的身体一点儿小憩,拒绝技术的冰冷和权谋的阴森,在自然的怀抱里用一己之力改变几粒种子的命运,用农人的虔诚寻找另一种生活的可能。 哪怕只是辛苦的另一种异化,哪怕只是失望的再次绵延,哪怕小众到标新立异,哪怕感性到理想矫情。 哪怕只是在忙里偷闲中极为有限的一点儿时间,哪怕只是在苍茫楼宇间小得可怜的一片土地上。 这是我当下喜欢的一种业余生活。 大约是三五年前,并不算老的我开始强烈地怀念故乡,怀念从前,怀念田园,我关注《中国在梁庄》《一个人的村庄》《冬牧场》,沉浸于《乡关何处》,喜欢上了那些描摹田园的文字,喜欢那些植物、动物的对话,喜欢看那些书写旅行和美食的文字,看《瓦尔登湖》《大自然的日历》《花事》《花的智慧》,看《寻归荒野》《醒来的森林》《心灵的慰藉》,我读沈宏非、周华诚,读那些非成功、非励志、非谋略的温情小文字,和它们一起伤感、知足,一起感受打破生活常规、突破话语模式的酣畅。 或许,这个和年龄无关,生命沉静的时刻来得早了一些。 从来没有一本教科书可以教授最正确的人生方式,怎样的生活才是最完美的?位高权重的事业?富足奢华的日子?八面玲珑的委曲求全?拍马溜须的逢迎?不择手段的纷争?压抑人性的努力?不是,我们接受的“应该这样,不该那样”的教育已经太多,感谢这个相对宽容的社会,能让我们在生命中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特殊阶段,在经历了一些风雨打击之后,在走得实在太累的此刻,能有机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关理想,无谓情怀,仅仅是关照一下内心,不让烦闷的心灵长出草。 生活并非一种可能,接下来,我会和你用一些时间分享自己种菜的故事,一起享受快乐的绿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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