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在宁波接受记者采访。记者 杨辉 摄

    国研经济研究院东海分院研究员 陈旭钦

    （上接A03）

    降低成本 宁波企业“走出去”拓市场

    去年，林毅夫教授团队对宁波等地规模以上服装和家电等外向型、劳动密集型企业，进行深入的案例研究和问卷调查，事后有了《应对中国轻工业成本上涨：发展中国家有什么机遇？——长江三角洲与珠江三角洲地区的企业层面调查》报告。

    调查结果表明，劳动力成本上升已成为大多数宁波企业面临的头号挑战。原材料投入成本上升、产品需求萎缩也挤压了其盈利空间。为应对劳动力成本上升压力，一半以上受访企业将技术升级作为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首选策略。

    然而，自动化应用于轻工制造业仍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包括应用成本高、难以实现生产过程中必要环节的自动化等。而很多企业采取的策略是，加强对要素投入和产品加工过程中的成本控制，改变生产线或扩大市场。

    调查结果显示，只有10%的企业已在或计划未来三年在海外投资。大型企业普遍比小型企业更有可能向海外扩张或转移生产线。相比于贴牌生产（OEM）和自主品牌（OBM）企业，设计代工（ODM）企业更有可能在海外建立生产基地。这些企业通过并购获取技术、品牌和销售渠道，或在海外设立研发中心获得制造技术，在产品研发与基础技术迭代环节进行再发展。

    自2010年以来，一些宁波企业已陆续“走出去”，向低收入发展中国家转移产业，以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经营效率。尽管到目前“雁行”（企业转移）数量相对较少，但产业转移速度有所加快。

    关于抢人才与技术引进，林毅夫表示：“前年我到慈溪调研时，了解到慈溪许多制造企业‘企二代’经常组团到美国的硅谷、波士顿等地考察，将适合国内市场并符合自己生产能力的项目带回慈溪，并实现产业化。同时，当地政府投入大量资金建设人才公寓，用来引人留人，使海外高层次人才留在宁波就业、创业。这种‘筑巢引凤’的经验非常好，我经常在全国各地推广‘宁波经验’。”

    抢抓机遇 宁波未来发展会更好

    制造业是宁波的优势。宁波当务之急是制造业继续进行技术创新、转型升级，发挥企业家、政府的作用，把比较优势转变为竞争优势。

    林毅夫引用新结构经济学，将宁波的产业分成追赶型、领先型、转进型、弯道超车型与战略型五类。追赶型产业，比如石化、机械制造、汽车零部件等，在发达国家具有较高的劳动生产率与利润，他建议通过并购获取技术、品牌和销售渠道；领先型产业，这类行业的利润率持续下降，政府应帮助企业进行再发展；转进型产业，比如纺织业、小家电制造、造纸业等，政府可帮助企业“走出去”，在要素资源成本较低的国家建立产业园；对于弯道超车型产业，他说，这类产业产品转化周期短，人才导向性强，契合“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思路，宁波可以发展集成电路等军工、国防等战略发型时新兴产业，但初期研发投入大，回报周期长，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

    林毅夫表示，改革开放近40年，宁波经济年均增速为13.3%，比全国高出3.7个百分点，成绩斐然。同时，宁波人均GDP已经达到1.8万美元，迈入高收入经济体行列。

    “展望未来，在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大背景下，我希望宁波能够秉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林毅夫说，宁波各类制造业非常发达，而且作为‘中国制造2025’首个示范试点城市”，只要抢抓机遇，未来发展肯定会更好。

    对于杭州和宁波“双城记”话题，林毅夫说，两地有竞争，也有合作。杭州服务业、互联网比较发达，而

    乱开“药方”？ 其实许多人没看过报告原文

    去年8月，由林毅夫教授团队发布的《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引发学界一场大争论。一些学者强烈质疑和批评，认为这是乱开“药方”，甚至认为轻纺工业是要淘汰的落后产业，根本就不值得发展，林毅夫给吉林挖了一个“大坑”。

    面对这类疑问，林毅夫笑着对笔者解释：“到底什么才是新兴产业呢，是不是只有IT、新能源、智能等产业可行，传统产业就只能淘汰呢？显然，所谓的‘新’，也是相对于现有产业和传统产业而言的。”

    他说，尽管轻纺工业与智能、互联网、IT等新兴产业相比，显得有点“陈旧”。但是，其在经济社会中的运用度、关系度却一点也不比新兴产业低。

    “真正需要研究的是，吉林这样一个以重工业为主的地区，是否有条件发展轻纺产业。我认为，吉林并非不能发展轻纺产业，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好发展的方向。”他说，吉林省辽源市原是矿产资源城市，资源枯竭后转型发展袜业，如今已发展成为北部袜都，吸引了当地大量的劳动力。“可见，如果充分发挥当地的比较优势，获得成功并非难事。”

    他认为，基于生态环境、健康食品、医药产业三大主要优势，吉林省拥有大健康产业的潜在比较优势，可以叠加发展农副食品、体育运动、中药保健、旅游休闲以及文化创意等大健康产业。“我们还提出吉林省应该结合大健康产业比较优势，与长白山名片打造长白山大健康产业走廊，打造一批主题小镇。比如，打造矿泉水小镇、人参小镇、绿色食品小镇、冰雪运动小镇等。”

    “许多人根本没看过报告原文，以为我们只提了发展轻纺工业。其实，我们开出的‘处方’还有：发展大农业产业集群、大健康产业集群、现代装备产业集群、新能源、新材料、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核心的融合型产业集群等等。”（下转A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