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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2月2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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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有地接着”

今年春节,徐珂与徐建迪的合影。
徐建迪早年在供销大厦工作的场景。

    记者 劳育聪

    90后讲述

    儿子:徐 珂

    父亲:徐建迪

    直至今日,这幢大楼依旧算是处在全慈溪最顶级的地段。现在的孩子,却鲜少有人知道这栋建筑在将近30年前所见证的繁华。那个时候,它叫慈溪供销大厦。爸爸最鲜亮的神情,全部飘零在他供职于此的岁月中。

    彼时,30多岁的爸爸,不似许多人,去做改革开放的弄潮儿,而是用最平凡的方式,稳妥地托住这个家,令我与母亲在庇护下衣食无忧。

    此刻,我即将30岁,是一名工程师。在试着体会爸爸当年的心态时,我也愈发感激他。在变革的迭代中,想要在逆流涌来时站稳脚跟太不容易。而他的守得云开见月明,终究教会我太多东西。

    A 首次高考,差4分落榜

    2004年,我一度荒废学业沉迷于游戏。那一日,正当我为逃离初中校园得意洋洋之际,爸爸气势汹汹地冲进网吧,将我逮了个正着,扬起手掌狠狠地给了一记耳光。我永远都记得,他翕动着嘴唇,迟迟没有说出话来。直到成人后听爸爸讲自己的过去,才知道那一刻的他是有多锥心泣血。

    能不痛心吗?当初的他,只能对着那扇打开却拥挤的高考之门望眼欲穿,而我,却背对着最好的教学环境逃之夭夭。一瞬间,他恨铁不成钢到了极致。

    1979年,恰逢改革开放以后的第1年,恢复高考后的第3年。全国对于知识的重视程度大大上升,读书压力陡然间迅速增大。当时,爸爸16岁,在坎西中学读书,铁了心要参加高考。高二开始,竞争突然开始变得异常激烈,快慢班也分了好几次。扑面而来的压力令他乱了阵脚,但爸爸凭借自己的勤奋,一步步考入快班。

    今时今日的我,也难以企及他的用功。

    爸爸高中那会没有手表,仅有奶奶家那只陈旧的老摆钟。每日天蒙蒙亮,奶奶就会瞅准老摆钟上的时间唤爸爸起床。麻利地用冷水摸一把脸之后,他便捧着书大声背诵,就着晨曦度过最难熬的辰光。

    早年的时候,停电是常有的事儿。一旦遇到这种倒霉情况,就不得不在煤油灯下刷题目了。打草稿的纸,从来都不是正儿八经的练习簿。练习簿太贵,薄薄一本就要3分钱。他书写的纸张类似于黄色的牛皮纸,用于包中药,全是跟隔壁熟识的药铺颔首低眉顺回来的。这一来二去的,爸爸便早早开始近视了。1米8大个子的他,发觉瞅着黑板倍感吃力,座位渐渐从最后一排,移到前面去了。

    除却每天4公里来回的走读生活以外,爸爸还得在单休的周末干重活。偌大的米仓里,他与小伙伴们用麻线细心地为装满大米的麻袋封口。每袋大米重达180斤,对米袋交织处的缝合要求极高。一天下来,他可以缝完30个麻袋,赚到9角钱交给爸妈,却舍不得顶着一身闷湿的臭汗为自己买一根4分钱的白糖棒冰。

    1980年,人生第一次际遇。却不曾想,是一个趔趄。高考成绩下发,爸爸还是以4分之差无缘大学校园。咫尺之距,最是伤人。爸爸说:“落榜的难过没在爹娘面前表现出来,眼泪只能硬是往自己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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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