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宁波如何融入新一轮开放的大潮？

    问：宁波如何更好融入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国家战略？

    隆国强：作为长三角龙头之一，宁波要充分整合长三角不同城市、不同地区的优势。比如上海的优势是创新资源丰富、金融资源丰富，但土地成本比较高，发展制造业的空间有限，所以，上海的定位是国际经济、航运、金融、贸易、科创五大中心。而宁波有自己的区位优势，有民营企业发展的基础，通过整合，宁波可以和上海优势互补。

    所谓区域一体化，就是通过消除地区间相互联系的硬件和软件的障碍，充分整合好地区内的优势资源，发挥各自的长处，让整个区域更有活力。在这方面，已经有宁波企业把研发中心放到上海，将制造基地留在宁波，这是与上海优势互补的很好做法。

    当长三角一体化作为国家战略后，宁波一定要做好研究，比如，会有怎样的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会有怎样的政策？要及时做好对接。

    问：在这次进博会上，一直强调扩大开放。在实施高水平开放时，城市国际化的问题也应运而生。宁波在城市国际化方面能有哪些作为？

    张湧（复旦大学上海自贸区综合研究院研究员）：国际开放度是一个重要的课题，这就要涉及到“人员往来自由”——跨境服务贸易的问题：外国人或说境外自然人，能不能比较自由地流动到宁波，享受城市提供的专业服务？宁波能不能把就业市场向外国人开放？在上海浦东自贸区，外籍人口占城市常住人口的比重，已经成为了衡量地区开放程度的指标。对宁波来讲，对自然人的开放，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宁波作为海上丝绸之路桥头堡，要注意国际文化交流，需要促进人心相通与文化相融；第二，加强服务业“供给侧改革”，提高整体专业服务供给水平。宁波可以鼓励外国人进入金融、保险、投资、会计、法律、资产评估、咨询、投行等领域，提高整体专业服务供给水平。

    此外，还要针对自然人提高服务质量，倒逼国内服务业改革。例如，外国人来了以后会对国际医院、国际学校有需求，需要宁波提供职业医生、外籍教师。但我们对这些行业的准入门槛要求很高，能不能让发达国家的医生、教师执照认定以后直接在宁波适用？

    问：宁波的对外开放是否需要借助一个更高的平台，在制定对外开放战略时可以借助哪些方面的力量？

    魏建国（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原商务部副部长）：宁波确实需要一个更高的对外开放平台。比如，国研经济研究院东海分院执行承办的雪窦山全球智库论坛，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在经济发展中出现一些问题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思想产品少了、思路少了、智慧少了。一个有价值的智库需要做“三点、六个字”：解惑，出招，指路。解惑，不仅是对国内解惑，对国外也要解惑；出招，不仅给企业出招，也要给政府出招；指路，我们要发展什么样一条道路？要定出时间表路线图。

    我们有这样几个问题需要专业智库的回答：比如说宁波该如何抓住“16+1”经贸合作示范区的机遇？如何在长江经济带的建设中发声？如何像京津冀、粤港澳一样融入大湾区建设？如何在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走出去的过程中做好“海上丝绸之路”的文章？所有这些课题，智库都可以深挖一下。

    问：举办本次论坛的宁波奉化雪窦山是中国五大佛教大山，是弥勒的道场。而弥勒文化是高度中国化的代表，是历史上“一带一路”进行文化开放交流创新的成功体现。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弥勒文化如何走出去，在宁波对外开放中发挥更好的文化软实力作用？

    魏道儒（中国社会科学院佛教研究中心主任）：在弘扬弥勒文化的过程中，既要借鉴历史的经验，又要与现代社会的时代特点结合起来。第一，弥勒文化本身只是一个载体，把中华民族的整体文化，包括物质成果和精神成果向外传播，让各国人民共享；第二，弘扬弥勒文化的时候，要结合国内形势和国际形势的发展，以及利用现代化的科技手段，把弘扬弥勒文化作为弘扬中华整体文化的一个活动，作为沟通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文化友好交流使者来运作，就可以收到文化传播之外的更多效果。

    3.有哪些“他山之石”值得借鉴？

    问：在对外开放的过程中，也需借鉴全国其他城市的优秀经验。请问是否有值得推荐的案例？

    张燕生：地处珠三角的佛山和地处长三角的宁波一样，都是以中小企业、民营经济为主导的城市，佛山2016年的工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高达54.68%，驰名品牌就有157个。佛山正在用德国的工业服务，将本地的传统制造业企业做大做强。

    怎么做呢？佛山把一汽-大众工厂“引进来”，这也给民营企业树立了一个榜样，有助于公共技术的研发创新。同时，佛山的家电企业“美的”，通过境外全资子公司MECCA，把德国的工业机器人龙头企业“库卡集团”并购了。未来，宁波如何通过“引进来”和“走出去”强化自身的实力，将影响未来的历史。

    隆国强：深圳从事无人机行业的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原先是一家创业起家的小企业。虽然只有十二年的历史，大疆现在已占领了全球无人机市场70%的份额，迅速成长，成了行业独角兽。几年前，美国也有一家从事这个行业的公司，但其成本、价格明显高于大疆。大疆能在无人机行业的国际竞争中脱颖而出，除了自身的研发、管理，更离不开依托国内大市场，特别是珠三角形成的完善的电子产业综合配套体系。

    对于宁波来说也一样，要充分挖掘产业链齐全、综合配套体系完善、市场需求广阔的优势，把这些优势变成参与全球竞争的优势。

    问：日本在世界经济中是怎样实现转型的？是否能为今天的中国带来一些经验和启示？

    松野丰（日中产业研究院董事长、院长）：在各种各样的世界形势的变化中，虽然日本的经济情况有很多变化，但是保持了GDP平稳的增长。日本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通过产业政策的调整，每隔十年实现一次成功的转型。比如，有环境问题后加以解决环境问题；举办奥运会；通过技术改革度过能源缺乏时代的石油危机……跟中国走过的历程非常相似。

    日本现在跟中国同样的问题就是要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和转型升级。日本克服“中等收入陷阱”、做到产业成功转型的原因主要有几点：第一，政府、产业界、金融机构和工会共同参与的官民协助政策；第二，民营企业为主的研究开发投资，持续提高了产业附加值；第三，综合商社负责贸易和流通，构筑企业与客户之间的物流体系；第四，日本的企业系列制度提高了经营效率。

    日本向世界开放了市场，日本的企业变得更加强大，这是日本成功的经验。中国最终能够通过进一步扩大开放，开放市场，使中国的企业更加强大、产业结构更加合理，进行更好的转型，得到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