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王婧 见习记者 朱一诺 通讯员 尹饰源 “何为牵绊?”“岁月,江河,不离去。” “可否具体?”“人世,初心,始依旧。” “可否再具体?”姚力军:“梦想召唤,实业报国。” 2005年夏天,比往年来得更热一些。随着第29届奥运会的主题口号“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公布,姚力军踏上了归国的征程。 在走下飞机舷梯的那一刻,姚力军的眼睛湿润了,心中一直回响着一首歌——《我爱你,中国》,“再也不用在梦中拥抱你了,我回来了!” 他回来后,扎根宁波,以技术为矛打破国外垄断。他做了一个很大的“饼”,这个饼叫“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制造用溅射靶材”,而高纯度溅射靶材更是芯片制作的利器。 如今,站在改革开放40周年的时间节点上,疾步如飞的姚力军带领着江丰电子追赶着世界。 讲述人:姚力军 宁波江丰电子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1. 上世纪80年代末,一首《黄土高坡》让整个中国刮起了西北风热,街上老幼妇孺都会哼唱,“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那时候风刮过的地方,还没有“猪”能随随便便起飞,西北风掠过苍茫、深沉的黄土地,只留下肆意生长和关乎生死的粗野喘息。 我那个时候还是东北的一名学生。上世纪90年代初,20岁出头的我考进了哈尔滨工业大学读工科。 就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中国改革开放迎来了新的高潮。1992年,88岁的邓小平,在中国的南海边写下了重要的诗篇。 “发展才是硬道理”,南巡讲话的精神,暖透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这一时期,年轻人的创业热血也被一次次点燃。 我记得,当时血气方刚的史玉柱刚创立了巨人,以一张汉卡,在中国IT界杀出了一条血路。 我也“不务正业”地创办了一所计算机培训机构,用进口半导体零部件组装并销售计算机,空闲时常往返于哈尔滨与中关村,卖点产品。 就这样,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几十万元,不仅使用上了时髦的大哥大,也开上了小轿车,大学生活过得滋润而有面儿。 虽然尝到了创业甜头,但渐渐地,一连串的问号让我困惑:为什么这些重要的芯片和零部件只能依赖进口?日本、美国等国家是怎样制造出这些高端产品的?中国是否也有这样的能力和水平? 1994年前后,“留学热”日渐升温,我从哈工大博士毕业后,获得了留学日本再次攻读博士学位的奖学金。我便放弃国内的工作机会,走出国门,同时给自己定下了目标,那就是去学习世界一流产品的制造技术,有一天一定要回来。 和每一位孤身在外的留学生一样,读博的日子催人老。那时候,我几乎每天凌晨两点半才能结束实验室的研究工作,为攻克技术难题,更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以至于有一次因为熬夜时间过长而眼睛充血,看到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粉色。 有人笑说,“科研穷三代,读博毁一生”,在我看来,搞研究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当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知识在累积,技术的难题有突破,尤其是心中的“疑问”离答案越来越近时,是极为满足的。 其间,我取得广岛大学的研究生博士学位后,进入世界500强企业跨国公司工作,从研发工程师起步,做到电子材料部门的日本生产基地总执行官,并在2003年担任电子材料事业部大中华区总裁。在这家全球知名的公司里,我积累了许多经验,也精进了专业知识和技能。 转眼间,10年过去了,我最想念的还是东北的饺子。和朋友们聚会时,我拉着手风琴最喜欢唱的歌,还是《我爱你,中国》。 2004年,我遇到了我在哈工大上学时的班主任潘杰,他当时也在从事电子材料领域的研究,我们聊到芯片溅射靶材项目时,相谈甚欢。与潘杰老师的相遇,为我“做饼”的秧苗浇了水,施了肥。 当时,芯片行业的核心技术掌握在日本人和美国人手中。中国在半导体材料领域的滞后局面,让我深感痛心。我心里清楚,如果不打破日美在金属材料领域的垄断格局,中国就会失去战略优势,从而受制于人。 其实在2001年北京申奥成功的那个晚上,我就暗下决心要尽快回国。当听到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在莫斯科宣布,北京成为2008年奥运会主办城市的时候,我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光荣与梦想。 2005年的夏天,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毅然辞去跨国公司电子材料事业部大中华区总裁的职务,带着20个集装箱和1个散货船的设备回到中国,与2名海归博士和6名日籍员工一同在余姚市创立了宁波江丰电子材料有限公司,开始“做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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