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严瑾 通讯员 戴巧泽

    “小时候，一放学，我们都喜欢跑到门口的小卖部，挑笔。晨光的“米菲兔”纯蓝中性笔，2块钱；得力的“5mm*8mm”修正带，6块钱。一到周末，去一趟启路文具，就算不买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清新笔记本，光是把玩一圈精致的小玩意儿，就足够身心舒畅。

    长大后，刷手机，我们更是对故宫和纸胶带爱不释手，海水纹、仙鹤纹，一卷30元也欣然接受。这些胶带、钢笔和贴纸，在充满设计感的手账本上，可以被微博上的“大触”们组合成一幅幅构图精细、配色动人的手账日记。”

    从文具到文创，在90后们的记忆里，不知不觉跑过了十余年。那么，对于文具产业集聚、素有“东亚文都”之称的宁波，由文具制造向文创设计、自主品牌转型，又有哪些路径？在3月20日开幕的第十六届中国国际文具礼品博览会上，我们窥见了这样的可能。

    两支笔的“命运”

    本届文具展的首日，云集了来自全球7个国家和地区的11382名专业采购商，和来自全国17个省市区的近1000家参展商，更有不少是第一次慕“宁波制造”之名而特意赶来。可以说，这场在宁波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跻身全国第一阵列的文具礼品展会，相当地垂直、专业。

    在现场，有这么两种中性笔，成功吸引了记者的注意：

    第一种，是我们办公桌上的常客，中规中矩的设计，耐用实用的品质。问工厂批发价多少？答案是0.3元到0.5元不等，一般一次性卖超过1万支，薄利多销。

    第二种，造型可谓是千奇百怪，有的像“胡萝卜”，有的像“独角兽”，还有的能在太阳光照射下将颜色变深，令客商倍感新奇。它们售给采购商的价格，每支可以在2元左右。

    这两种笔的价格，相差了大约5倍！差距在哪？在创意、在设计，在OEM与ODM之间。

    “这些笔都是由我们的杭州团队，根据欧美日韩市场的潮流风格自主设计。选的材料是硅胶，因为它可塑性太强了，手感很好，还能创新出很多可爱的图案。”杭州品目文化用品有限公司的销售经理李超，指着一款自带“火烈鸟”图案的中性笔道，“别看它貌似简单，其实涉及了多种材料，还涉及组合模具的工艺。”

    从制造转向设计

    “如果不往这个方向走，恐怕是死路一条了。”李超笑道，“现在，日本排行前十的文具品牌，会在认可了我们的设计和品质后，主动要求给我们下OEM订单。虽然现在全球的高端文具市场仍由日、美主导，但中国的产品也在从制造向设计转型，慢慢渗透到这片市场之中。”

    “不转型就会无法生存”，恐怕不完全是一句玩笑。中国制笔协会副理事长吴少平，在展会期间举办的“文创之道——跨地区战略合作高峰论坛”上，分享了这样的数据：2018年，中国制笔企业的主营业务收入增速为-5.39%，而利润增速，更是因为原材料涨价等原因，跌至-19.66%，呈明显下滑趋势。

    “同时，国际市场的激烈竞争，还使得制笔行业的出口有所下滑。去年，中国生产的圆珠笔平均价格为0.1美元左右，而印度生产的价格仅是我们的一半，说明在低端圆珠笔市场，中国的价格优势早已不在。如果今后我们还是走以数量和压价的路线，那么好日子就到头了。”吴少平说。

    台商李友焕是宁波多纳进出口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这次展会的采购商。在甬经商十余年来，他的想法与吴少平不谋而合：“文具行业的门槛比较低，现在的工厂，比以前更多、竞争更激烈、利润更薄了。这些年来，一支圆珠笔的价格，原先是2毛钱，但这么多年来基本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