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朱一诺 严瑾 今年7月的高温,比往年来得更快、更猛烈,全国“热”情难耐,地面一片橙红。酷热的天气、没有胃口深深地“折磨”着每一个人,如何才可以过出一个清凉夏季呢?记者采访了五代人,且看他们是怎么度过属于自己的“滚烫人生”…… 60后 人物:白帆 出生年:1962年 水井就是夏天的"冰箱" 白帆聊起了幼年在咸祥镇乡间留下的夏日回忆:那时,他和伙伴们去山上抓蝉,去沟渠里钓虾,实在热得不行就一个猛子扎到河里去,比谁溅起的水花更大更猛。 “小时候,那条河清澈见底,如今老家的河还在,河水却越来越浅,水面只达到小腿肚,已经不足以游泳了。” 彼时,井是家家户户的天然冰箱。把西瓜装进水桶里,放到井下。井壁被青绿的苔藓爬满,阴阴凉凉,往井里看去,井水墨绿深黑,打上来的水却清澈冰凉,“恨不得自己也能像西瓜一样浸到井水里去。”把西瓜“冰”在井里大半日,捞起来,咔嚓“杀”开,吃到肚圆,唯一个“爽”字。 除此之外,白帆最期待遇到卖冰棍的。木棒敲击箱子的“笃笃”声从远处传来,老汉推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驮着一个木箱,箱子里外都包着厚厚的棉被,要拿冰棍就迅速地掀起盖子,伸手到棉被里掏出,拿出来后又迅速盖回,“像极了特务交易”。 白帆还记得,他们晚上拿着手电筒去田里捉蛙,在一片蛙声里比耳力,将手电突然地朝一个地方照去,被光笼罩的蛙便会呆呆地等人来抓。 无忧无虑的乡间生活,想必是当时不少宁波60后的共同回忆。白帆的妻子蜻蜓记得,她在童年暑假要忙着帮父母烧饭、做家务、做农活,或是打点临工帮家里赚些钱。 “每日晚饭烧好后约四五点,下河戏水,看男孩子比赛跳水游泳。晚饭后拿一把芭蕉扇坐在家门口乘凉,夜晚拖着凉席去晒谷场睡,或是搬着桌椅睡到家门口大树下,抬头就是星空,偶有晚风拂过,夜夜在妈妈呢喃的故事里入睡。没有烦恼,不觉燥热。”蜻蜓说。 70后 人物:山乔 出生年:1972年 最贵最好的大雪糕一根0.1元,好奢侈! 那时的白糖棒冰一根才3分钱,月湖边还能摸出“青壳螺蛳”…… 山乔是地地道道的宁波人,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宅,正是偃月街边上带着马头墙的四合院。他住的墙门里有“四井”,容得下四五十户人家。每当夏日的夜晚,大家都会在“只有两辆自行车那么宽”弄堂里,将桌椅摆成一排慢慢吃饭。 “小时候,不是每户人家都有电扇。我们会拿井水把院子里的地面泼上一遍,晚饭后大家摇着蒲扇,坐在弄堂里‘讲大道’。要是天气太热,我和爸爸会背着凉席,在月湖边的泥土地上铺开来乘凉,有时干脆直接在那过夜。” 在山乔的回忆里,暑假永远是童年最期待的日子:墙门里的井水是左邻右舍的“公共冰箱”,吊在井里冰镇的西瓜和甜瓜最能消暑;宁静的月湖是孩子们的“天然泳池”,戴上用汽车内胎做的游泳圈就能惬意地漂在水面。更珍贵的是,邻居的关系亲近到“夜不闭户”,随时有年龄相仿的伙伴一起玩耍。 “当时的居委会里有一个大吊扇,暑期对小朋友开放,里面还有小人书。我们还会一起玩玻璃球、滚铁环、跳橡皮筋,爬过天一阁口中含球的石狮子,还在阴沟洞里抓过鳝鱼……后来,我伯伯家里组装了一台9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到休息日我就会过去玩,看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大闹天宫》。” 在上世纪80年代的夏天,最舒服的享受莫过于去外面吃一趟冷饮。山乔记得,那时的冰淇淋和汽水并不便宜:父母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四十元,而最贵、最好的大雪糕一根卖1角,可以说非常“奢侈”了!像宁波食品厂生产的果味汽水,家里买来后还得节俭地“一瓶分几顿”喝,只有表现好才会被父母拿来当奖励。 时光流转至上世纪90年代,粮票的废止告别了物质短缺的光景,成家立业的山乔也搬离了月湖。当空调和工作被写入了夏日的主题后,山乔无忧无虑的童年暑假也就“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山乔曾栖居的老宅成了受保护的历史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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