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4版:家国情 奋斗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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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9月2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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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磊:

“追光”无远弗届

    记者 王婧

    清秋的早晨,宁波永新光学股份有限公司的办公楼披着柔和的霞光,总经理毛磊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办公室,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天他要接待日本尼康的执行董事。

    “尼康和我们南京子公司合作25年了,这是尼康高层第一次来宁波总公司访问,希望和我们在高端仪器领域有进一步合作。”回忆起初识尼康团队时的情境,唤醒了毛磊不一样的心境。

    25年前,尼康已是行业内的标杆,而中国光学仪器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现在越来越多曾经‘仰望’的世界级偶像,开始主动向我们寻求深层次合作。”隔着25年的光阴,毛磊镜片后面的眼神闪烁着从容而坚定的光彩,“可以预见的是,我国将成为世界高端光学仪器的主要生产国。”

    1

    志之所趋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际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毛磊是江苏常州人,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由于搬家等原因,“从小学到高中,读书都是三步并作两步升,15岁就高中毕业了。”毛磊笑着说,1977年高中毕业后,他就在常州计量所工作了,但这一年高考制度恢复,改变了他的命运。

    “科学是生产力”,还有郭沫若在演讲《科学的春天》时的那句:“这是科学的春天!”就像一道道光照亮了所有年轻人的心,化成血液里温暖而奔腾的动力。

    在“天降大任”的时代使命召唤下,1978年,毛磊参加了高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被浙江大学光学仪器系录取。“报考浙大主要受父亲的影响,他是从杭州之江大学毕业的,这所大学后来并入了浙大。”

    进入大学以后,毛磊隐约觉得我国在光学精密仪器方面和国外是有差距的,但到底有多大差距并不知道,直到他见到了国外生产的光学产品,才知道差距不是一点点。

    “国外的光学产品透过镜头看到的天空,蓝天是蓝天,白云是白云,色还原度很高,但是我们国内生产的镜头看到的世界却是朦胧的阴天景象。”当时毛磊的心头仿佛也掠过了一片阴云,“这种差距能改变吗?”

    带着这个疑问,1982年,毛磊大学毕业后进入“南京江南光学仪器厂”工作。这个仪器厂现在是永新光学的子公司,当然这是后来的事了。

    “江南光学仪器厂”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光学显微镜生产厂,有着辉煌的发展历程,可以说见证了中国光学仪器的发展,创造了中国多个“第一”。第一台大型天文望远镜、第一台生物显微镜、第一台电子显微镜等均出自这个厂。

    2

    惟精惟一

    奔赴新的工作岗位,让毛磊对未来充满期待和憧憬。

    改革开放使中国大地迸发出勃勃生机,和国外的互动日益频繁。1991年左右,国内很多城市和国外的城市结成友好城市,会互派学者交流学习。当时南京市和日本的名古屋是友好城市,经过层层选拔,选出两名代表去研修,其中一名就是毛磊。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算是大开眼界,日本生产光学仪器的设备也比我们先进很多,精度高出我们一个数量级。”毛磊那时在日本名古屋工业研究所研修,接触到很多高精度检测和加工光学仪器的设备,“精度决定了产品的性能和可靠性”。

    “在研修的过程中,我领略到了日本人做事一丝不苟、精琢细磨的工匠精神。”毛磊说,他们制造一个产品的零部件,不是说符合设计图纸就行了,而是在符合图纸的基础上还要使所有尺寸瞄准零工差。

    日本研修期间,工匠精神对毛磊影响深远,“做一件事就要精益求精、止于至善。这与《尚书·大禹谟》中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本质是一样的。”

    从1992年开始,大量外企蜂拥而入,同时中国成为很多发达国家企业的代工“宝地”。

    1995年,日本尼康找到了南京光学仪器厂,希望能为他们的光学显微镜做代工,工厂唯一会说日语的已是副总工程师的毛磊负责接待了他们。

    在了解了对方的诉求后,“我接下了单子,但是能不能生产出来心里真没底,完全是怀着一种有志者事竟成的原始执着。”

    然而,由于生产硬件落后,和对方的技术无法匹配,加上理念也不一致,总有冲突,导致生产出来的显微镜产品始终无法达标。

    被退回来的显微镜,仿佛一台一台压在了毛磊的心上,“食不甘味,夜不能寐。”25年后,回忆起这段往事,依然能感觉到毛磊的痛苦,“我知道这道坎迈过去是门,迈不过去就是槛。当时的市场环境竞争越来越激烈,工厂已经出现了效率低下、效益不彰的苗头。”

    做技术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埋头苦干,一项项改进。“仅仅一个显微镜的机架就改了近20次,日本人做事的认真和细致,可以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磨合了一年多以后,产品终于达标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毛磊终于松了一口气,“和日本尼康合作,最大的收获是我们不仅积累了经验,磨练了意志,更打开了国际视野。”

    这次合作开启了“江南仪器厂”和日本尼康长达25年的合作,也有了25年后尼康希望在新的领域同永新光学有进一步合作的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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