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设卡值守，并挂上了宣传标语

返乡途中看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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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风易俗：拜年、婚礼、祭祀都取消了

    1月25日，也就是大年初一。根据当地风俗，村民们会领着孩子给长辈们拜年。

    当天，我忐忑地提着礼物、带着女儿准备前往三叔家给奶奶拜年。刚走到半路，就接到堂弟卫华的电话：“今年不用来拜年了，大家都好好地待在家里吧，其他叔叔伯伯我都说过了！”

    这时我才猛然发现，以往人来人往的巷子里，空空荡荡，原本到处蹦蹦跳跳的小孩子都无影无踪了，家家关门闭户，只有那些门前高高悬挂的红灯笼，似乎仍在倔强地誓守着一个春节的礼仪！

    按惯例，每年春节期间，我家几位伯叔兄弟都会轮流做东，举行家庭宴会，接着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宴请，吃吃喝喝，从正月初一到假期结束几乎不会断流。但今年春节，我们一家老小，只能守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对着新闻里的疫情长吁短叹；或是捧着手机，在朋友圈里与亲友相互告慰。

    “今年清净多了！我们取消家庭聚会算不了什么，何况家宴年年都有，也不差这一次。大家健康平安才是最最宝贵的。”卫华感慨道。

    这个春节，被打乱计划的还有徐军一家。

    徐军在温州开鞋厂，长年在外，两个儿子都有了小孩，却一直没回家办过婚礼。徐家本打算在春节期间给两个儿子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为此特意买了一头200多公斤重的土猪。

    可刚把猪杀了，上面通知不能举办10人以上宴会，周围亲戚也明确劝止，眼看这婚礼要“黄”了，徐家父母看着两箩筐猪肉、近万元的损失干着急。

    得知情况，1月26日一大早，村干部就在朋友圈里帮徐家推销起土猪肉来。很快，你5斤，他10斤，不到2小时，100多公斤猪肉就被抢购一空。

    “我本以为人家过年都准备好了年猪肉的，不会再买了，没想到大家这么给面子……”徐军的老伴连连感叹。

    同样，村小组长阮军荣带头移风易俗也赢得了村民一片叫好声。

    军荣的父亲去年不幸病故，按当地习俗，大年初三要在家设祭台，供亲戚朋友给死者拜大年，吊唁亡灵。

    阮父生前是窑厂的老师傅，手下的学徒就有几十个，遍布周边好几个县（市）。据说出殡时光亲友们送来的花圈就有近百个。

    死者为大，拜大年更不能缺席，如果照常举行，肯定会聚集不少客人。为了配合疫情防控，减少风险，阮军荣提前一周就通知亲友，丧事从简，不拜年，不办酒，不放鞭炮，大家在他朋友圈里给其父亲留言，寄托一份哀思就行。

    就这样，一场原本嘈杂喧闹的线下祭拜活动，变成了线上文明祭祀，移风易俗，深得人心……

    众志成城，守望相助。这可能是这场疫情带给我们惊吓之余，最大的惊喜。

    当然，今年春节的变化远不止这些，许多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点点滴滴，正借着防控疫情的名义，化作冬日里的一股股暖流，温润着彼此的心田——

    “以往春节期间，我每天至少要倒三四车的烟花爆竹残屑，今年除了除夕那天拉了两车，平时连一车都装不满，村里安静了许多，也干净了许多……”村里负责垃圾清运的老洪说。

    同样感到欣慰的，还有村里的“老娘舅”徐欢悦老师。以前春节期间也是他最紧张的时侯，不是这家有人酒后闹事找他来评理，就是那家打麻将发生纠纷要他去平息。现在减少聚会，闹事的少了，聚众打牌赌博的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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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能是春运史上

    最空闲的高速公路

    从最初恐慌，到慢慢适应，从仓促应战到秩序井然……正月初五，小山村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也迎来了久违的暖阳。

    往年，这个时候，一些在外开厂、务工的年轻人就开始返程了，但今年大家都在观望，不少人把返城日程推迟至元宵节后——

    “有人昨天去上海被劝返了。”

    “小倪在义乌的房东昨天来电话了，劝他退房，连年前一个月的租金都退还给他了！”

    “这样的形势，什么时候能开工、员工能不能如期返岗真不好说，再等等吧！”

    “现在，宅在家里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也是对疫情最好的防控！”

    ……

    以往春运返程，是最紧张的话题，有的要想法设法去抢票，有的担心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但在今年这些根本不是事儿，反而显得格外轻松。

    浙江是除湖北之外，第二大疫情省份。对我的返程，父母是百般劝阻。但因工作在身，1月31日，我不得不做通了父母的工作，踏上了返程之路。

    一路上畅行无阻，甚至在一向拥堵的G60沪昆高速上，从鹰潭到上饶一段近百公里的路段，同行的只有3辆小车。

    这是我所见的，有史以来春运期间最空闲的高速公路。然而，驾车行驶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反而有些不适应，加上沿途随处可见的疫情防控宣传标语，一种莫名情愫涌上心头，是离别，是孤独，又似乎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我不知道自己此行，究竟是对父母的愧疚多一些，还是对疫情理性认识多一些，反正我回来了。

    在三清山服务区，偌大的停车场内，只停了二三十辆车。我们计划在这里吃个午饭，但进入服务区，里面灯光昏暗，店铺都关门歇业，只留下一家便利店在正常营业。从告示得知，从1月28日起，这里除便利店外所有档口就全面停止营业了。

    多数旅客来此只是为了上个厕所，个个戴着口罩，行色匆匆，昏黄的灯光下，影影绰绰，让人不由得紧张。

    同样紧张的场面，出现在常山服务区。浙赣线跨省收费站取消后，这里成了进入浙江省境内的桥头堡。

    “湖北车进服务区检查”，在服务区入口处，竖着一排醒目的告示，所有车辆被引导到服务区，分流检查，几辆鄂A牌照的小车被挡在卡口，几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医护人员正在对车上人员仔细询查……

    16点14分，我们顺利抵达宁波东高速收费站。

    在出口处，又是一群熟悉的“白衣卫士”，手持红外测温仪，远远地在向我们招手。

    关闭空调，开窗，测体温……“正常，可以走了！”得到工作人员的放行指令，我有一种大考过关的窃喜，一路的担惊受怕，顿时烟消云散。

    当天晚上6点多，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说3岁的小女儿一直守在院门口不让爷爷奶奶关门，说爸爸妈妈上山打老虎了，她要等我们回家……

    我老婆听着，笑着，哭了。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希望我们今天遭遇的每一件磨难与烦恼，都能化作明天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