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复工后施国平在办公室工作。

    记者 严瑾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疫情，2月21日，施国平应该正在度过一年中最忙的日子，以“996”的节奏，为3月的中国国际机床装备展览会紧锣密鼓地对接。

    然而，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一纸“宁波市暂停举办会展活动”的紧急通知，把原有的计划全盘打乱。在2月17日的复工首日，重返办公室的施国平除了焦灼地等待消息外，只能在脑海中反复评估可能的损失，并不断思索会展业的自救之路……

    上百万元损失难以弥补

    “哪怕明天浙江就取消一级响应，我们也得至少损失100万元。假如疫情到4月底都没控制住，已经延期的展会可能就办不了，那将损失800万元。”

    施国平是雅卓展览服务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华东地区机械与装备业知名展会——中国国际机床装备展览会的负责人。他说，人们都注意到疫情对餐饮、旅游的冲击，殊不知以会展为代表的生产性服务业，才是名副其实的“重灾区”！

    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延期举办，意味着前期砸下的40万元广告费全都成了无用功。而在没有进账的情况下，包括人力成本在内的企业管理费却不能省。最坏的情形是，万一展会被迫取消，不仅意味着余下的700多万元摊位收入打水漂，公司上半年营收也将损失大半。

    这一担忧并非空穴来风。目前，市内宣告延期的展会除了机床展外，还有婚博会、文具展、车博会等。若是每一场的时间都顺延到5月以后，恐怕届时会展中心的“档期”都排不下。

    “到底办不办？什么时候办？都还不确定。”施国平无奈地说，“餐饮虽然错过了春节旺季，可一旦开业就会有进账。但展位费才是会展业的收入大头，现在却面临腰斩、归零的可能，对中小企业来说是灭顶之灾。”

    他回想起非典期间的前车之鉴。2002年底，施国平满怀期待地在上海注册公司，斥资50万元，就是为了2003年5月赴沪办展。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首战告捷，竟是因非典而被迫取消的噩耗。

    “计划胎死腹中，我只好忍痛舍弃上海保住宁波，后来再也没有碰到进军上海的机会。”施国平感慨道，“好在经历了这些风浪，在宁波也有深耕20多年的家底，我们应对这次危机还是淡定了许多……”

    练好内功才有自救可能

    在做好最坏打算的同时，施国平也开始了他的自救之路。2月21日，记者看到，摆在他案头上的是十几叠打印的资料文件，他一边浏览，一边一笔一划地做笔记。原来，这是雅卓展览下半年谋划的一场大活动。

    “机床展的时间没定，现在全国各地航班也不确定，我们也没法做四处招展的‘空中飞人’。不过，我们当然不是什么也动不了。”施国平说，“下半年有一场去年就定下的首届大型经济类展览，相关的课题研究可以先看起来，也算是一种补救。”

    施国平相信，非常时期练好内功尤为重要。比如，原先砸下的宣传费虽已成为“沉默成本”，但接下来更要卯足了劲，“把大家对原定日期的记忆抹掉，再把展会的新时间刻到脑海里”。当然，所需的投入力度只会增加，不会因缩衣节食而削减。

    “一旦展会开办，我们就要想办法用30天的时间，让30万目标观众重新把我的展会信息装进去。”施国平道，“我们现在就已开始整理数据库，把往年展商名单、网上企业信息统统收集起来，挨家挨户告诉他们机床展的消息。”

    施国平告诉记者，他这样做并非没有底气——每年机床展的近500名展商中，有70%都是回头客，许多是宁波和浙江的制造业企业，恰是通过这一开春的平台，采购高端装备、结识智能制造合作伙伴，从而为一整年的订单做准备。

    “其实，新冠肺炎疫情一定程度上反而利好这一行业。工人因疫情无法返工，会让更多企业主意识到机器换人的重要性，就看他们愿不愿意花更高的成本做一次性投资了。等疫情结束，相信对展会的需求也会增加。”施国平说。

    宁波出台会展业补助政策

    展会，是一个联动人流、物流、资金流的平台，能为一座城市带来良好的经济效益。更有业人士指出，会展业拉动城市经济发展的比例为1：9。在宁波，以车展为代表的消费型展会，事关居民的大件“买买买”；机床展、文具展之类的专业展，则与企业的订单息息相关。

    “机床装备，是一种高精度、复杂的产品，必须面对面交流沟通才有成交的可能，绝非搬到线上就能取代。展会延期或取消，可能会让企业被迫花更高成本去联系潜在客户，对行业带来无法量化的影响。”施国平说。

    与此同时，一些全国性的贸易类展会能否如期，同样令人纠结。1月31日，素有外贸“新春第一展”之称的华交会已宣布延期举办，一些生产型与流通型贸易商的订单接洽，也变得有些不确定。至于一些海外知名展会，更是因为出入境管制而使人寸步难行。

    所幸的是，一份政策大礼包已经出台。2月21日，宁波市发布21条促进服务业平稳健康发展的意见，加大帮扶和金融支持等方面的力度，预计能为60万家中小企业减负超过50亿元。

    “对在宁波国际会展中心受疫情影响取消举办的市场化展会，按新办展会首届资助额度的50%给予补助；鼓励受影响的展会延期举办，延期举办的展会在享受原政策的基础上，按新办展会首届自主额度的30%予以补助。”

    针对外贸企业因疫情“付了钱去不成”境外重点展会的情形，宁波市仍会将无法退回的展位费视同参展，按现行政策继续给予支持。

    这一条政策让施国平攻坚克难的信心倍增，也给宁波会展人吃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