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波 在阅读的过程中,有些读者会透过文字,探究作者到底想表述什么,是否隐喻现实生活的某种现象。隐喻是什么?在小说中如何运用?3月19日晚,素负盛名的国内文学期刊《收获》的小说编辑、新锐女作家走走,在三味讲堂为奉化文学爱好者作了一场题为《现实的隐喻和隐喻的现实》的讲座,开拓了文学爱好者,尤其是小说作者的视野。 走走与文友们分享了她的写作之路上的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发自本能的本色写作,一般用明喻方式直指内心所向,如她在复旦求学期间创作的小说《得不到你》。第二阶段是专注于人性和动机的复杂写作,一般运用隐喻的方式触及欲言又止的真相。为了实现这一步跨越,她经过了大量的阅读和模仿的训练。其中为了清洁和精简文字,她阅读了大量西方现代主义之后的小说,用一年时间学习法国新小说中的语言运用,即去掉成语、俗语,抹掉其固有色彩,还文字以原生态。而后又花三年时间,学会不用文字抒情,她甚至专注到学习一个个句子的写法,去掉引号,将对话融入没有间隔的文本中。她以为,要想打动读者,必须用一种低沉、压抑的诉说方式。 现实是文学的隐喻资源,隐喻不是现实的想象,而是提供一种源于现实的疼痛的力量。走走以她的长篇小说《我快要碎了》为例,分享了她的隐喻种种。这是一篇不具备连贯的故事和情节的形式主义的小说,作者打散了小说结构,把一个个碎片连接起来。小说从两个晦涩的叙事开始,一个是走走和坏坏情感的纠缠,一个是捅杀城管的小贩和身处恶魔教育的高中生。两个事件并无直接的联系,作者通过复调式写作,旨在释放意识里禁锢的内心世界和社会遮蔽的真相。这个长篇本身有很多明确涉及现实的指向,但又不囿于现实表象,使用了各种隐喻的符号。隐喻一:循环——小说开头的坏坏在潜意识的牵引下,来到《循环》杂志讨要稿费。“循环”本身隐喻着无法终结的伤感。隐喻二:门,隐喻渴望假释内心禁锢的意识。隐喻三:标点符号。她认为标点符号也可充满暗喻。最后一章《本书作者Zouzou与Huihui的一段□□情》,如“但——你——再——有——任——何——自——由”,破折号使字词间呈碎片化,充盈着绝望和虚无以及无所不在的被控制的恐惧感,而标题的“□□”隐喻的是情感复杂和迷惘。隐喻四:“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指示寻找尖锐派。”尖锐隐喻后现代叛逆精神。 但以走走目前的眼光来看,这部小说写得太复杂了。她说,就如鱼,最好的味道是清蒸,若用了复杂的烹调方式,反而掩盖了它本身的味道。不知这是出于她的谦虚,还是若有所感。 走走又以编辑的身份,解读她在来稿小说的题目中设置隐喻的例子。如将原《太湖》改成了《大湖》,一字之差,却使“湖”蝉脱具象,而赋予了抽象的隐喻,小说的格局扩大了。还有《跷跷板》,题目本身隐喻着生活永远处于一种失衡的状态。 在沙龙后半场,许多作者,如高鹏程、杨洁波、虞燕、李则琴和洪珏慧等与走走进行了互动交流。在沙龙的最后,说起奉化举行的桃花马拉松赛事,本科日语专业毕业的走走笑着告诉大家,“走走”在日语中就是“跑”的意思。这次沙龙是奉化区“走进桃花盛开的地方”系列活动中文学名家走进奉化的一项,我期盼奉化的作家能在自身努力下迅速成长,期盼“走走”或“跑跑”成为对奉化文学新气象的一种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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