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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6月1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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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失意的梁山好汉柴进

——新读《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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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为什么会在走投无路之际想到投奔梁山?是梁山易守难攻吗?是梁山上的好汉力量强大吗?是上了梁山就能过上好日子吗?不是。众多好汉之所以投奔梁山,最初是奔柴进而来,因为梁山是柴进建立的根据地,而柴进之所以建立梁山这块根据地,那是因为柴进想以此招集天下好汉,谋图复国之大业。可惜的是,梁山好汉最终完全背离了柴进的设想,可以说柴进是梁山好汉中最失意的人。

    看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柴进本是后周皇裔,柴进的祖先柴荣是一位很有作为的皇帝,但没想到英年早逝。赵匡胤趁此发动陈桥兵变窃取了后周的江山,柴氏一族从此沦为平民。好在赵匡胤还有良心,对柴氏一族另眼相待,赐与丹书铁券免死牌,从此,柴氏一族过着悠哉游哉的大地主生活。柴进是柴荣的直系后代,拥有丹书铁券免死牌。但是,作为富甲一方的特大地主柴进,为什么会仗义疏财,广交四方豪杰呢?并且对于朝廷打击的对象是千方百计予以拉笼和庇护呢?原来柴进并非只想过地主的生活,而是胸怀大志,意图恢复祖业,要不然,一个封建大地主,又怎么愿意结交那些江湖和底层人士?

    不仅如此,柴进意图复国是有计划的,他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建立属于自己的根据地——梁山。梁山创建者虽然为王伦、杜迁、宋万、朱贵等,但出资者却是柴进,所以,梁山的幕后老板就是柴进。而且梁山表面上看来与其他山头形式上差不多,但有一点是有很大区别的,那就是朱贵开的酒店。表面看来,朱贵开的酒店一是为了杀人越货,抢得财富;二是为了通风报信,避免朝廷或其他土匪的进攻;三是为了做生意为梁山积聚财富。但是朱贵的酒店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那就是为梁山网罗人才,凡是投靠梁山的人,朱贵的酒店就是最先联络点,林冲、晁盖、宋江等上梁山,先进酒店联系那就是第一步。为什么《水浒传》中有一个似乎并不相干的细节在所有版本中都保留,那就是李逵骗杀的韩伯龙,他也是前来投靠梁山的江湖好汉,但因为只得到朱贵的认可,还没有引荐给宋江。这其实就是要告诉读者,朱贵的酒店最大的作用就是为梁山引荐志同道合的人才。

    柴进为何会选择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开创梁山根据地?表面看来,他们没有什么高强的本领,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朝廷没有多大的矛盾,不会引起朝廷的重视,这样,才能悄悄地发展壮大梁山根据地。为什么即使有柴进的引荐信,王伦对林冲却留有一手,其实并非王伦不愿意收留林冲,而是要试探林冲是否是真心加入梁山,是否真是忠诚于柴进。所以,王伦对林冲的各种试探,只是完全在执行柴进的指示。

    可惜的是,林冲这个人只会欺软怕硬,只怕上级领导而鄙视下层人士,完全没有领会柴进的意图,在晁盖等人上梁山被王伦拒绝之后,竟然火并了王伦,推举晁盖坐上梁山第一把交椅,这样,柴进就不能完全控制梁山了。但柴进还是寄希望于晁盖、林冲等,毕竟,在柴进看来,他们应该是坚决反朝廷的人,只不过过早地暴露了梁山的实力,这是柴进不愿意看到的。

    后来,柴进又大力资助宋江、武松等,并且对宋江说就算“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自己也敢藏在庄里。意思很明白,你宋江不要怕,只管放心与朝廷为敌,我都能保证你的安全。柴进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要逼宋江上梁山,而且希望能够取代晁盖,因为柴进与晁盖并无交情,对于晁盖是否愿意跟随他,柴进心中无底,但宋江受到过柴进的资助,在柴进看来,宋江完全可以为他所用。

    然而,宋江让柴进失望了。虽然宋江最终被朝廷逼上梁山,带领梁山好汉不断与朝廷为敌,而且有越来越多的江湖好汉投奔梁山,但是,此时的宋江,已非昔日的宋江,即使是将柴进救到梁山,宋江也并不想将梁山交给柴进,而是自己取代晁盖之后,带领梁山好汉招安,以实现自己“封妻荫子”、取得功名的梦想。这与柴进的最初理想完全是背道而驰。所以,宋江是反过来利用了柴进,怎叫柴进如何不失意,特别是柴进资助的那些好汉在梁山中都不是核心人物,几乎没有话语权,只是名义上的大头领之一。所以,柴进上梁山之后,为什么与林冲、武松包括杜迁、宋万等几乎没有交流,那是因为柴进对他们实在太失望了。

    其实,当初宋江去救柴进时,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设法找到柴进的丹书铁券免死牌即可,这样,柴进就可以不上梁山,继续利用自己合法的身份在外面活动,但宋江为什么不这样做,根本原因就是逼着柴进上梁山,不再干背叛朝廷的事,好让自己能够实现招安梦。而上得梁山的柴进,宋江只安排柴进与李应管理钱粮后勤工作,排名不过第十位,远离了梁山核心,柴进从此也就只能在梁山中随波逐流,再也不敢提自己的理想。

    而让柴进梦想最终破灭的是方腊被宋江剿灭。在宋江征剿方腊的行动中,作为管理后勤的柴进,化名柯引,与燕青潜入方腊阵营中卧底,柴进到底是真卧底还是假卧底,这似乎可以想象,因为柴进后来竟然成为方腊的女婿,被封为主爵都尉,参与方腊的军情重事。然而,里应外合的梁山好汉,竟然在征剿方腊的过程中牺牲了59条好汉,因为各种疾病又死去了11条好汉,可谓损失惨重。如果没有朝廷两路军队的同时策应,宋江能否最终打败方腊,或许还是一个未知数。而且直到方腊败势无可阻止之际,柴进才临阵倒戈。其实,这里面有很多想象的空间,柴进是不是真心加入方腊阵营,企图利用方腊打败梁山好汉?可惜的是,方腊最终在朝廷和梁山几路大军的夹击之下失败,柴进不得不倒戈,以保全性命。

    为什么在剿灭方腊之后,柴进最终选择以患“风疾”为由“纳还官浩”,“复回沧州为民”呢?《水浒传》中所说的是柴进担心因曾为方腊驸马,日后奸臣会以此谗害他。其实,柴进拥有丹书铁券免死牌,没有谁敢害他,而且他为方腊驸马,那完全是卧底。再说,奸臣真要谗害他,你即使不为官那也同样可能害死他。所以,因为曾为方腊驸马并不是柴进纳还官浩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是他根本就不甘心为朝廷服务,而且也终于明白,他想利用别人帮助他复国,最终却反被别人利用了。所以,失望至极,还不如回到老家过他的逍遥日子去。从此,既不与朝廷往来,也与江湖划清界线,终老民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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