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芳 “荒村车马惊鸾鹤,散骑茅堂见杜兰。冰玉自甘山水味,慢劳甲第赐长安。”宋代诗人岑全曾作《贺墅》诗一首,所以当我第一次听闻奉化有贺墅这个村时,不禁浮想联翩:此贺墅是不是诗中的那个贺墅呢?显然,此贺墅非彼贺墅,但也由此而勾起了要去那里探一探之愿望。 初冬的田园宽阔舒朗,有着丰收后的豁达。桃树光秃着桃枝,收割后的稻草被垒成垛,银杏、红枫已经被染了色,这肥沃的土地从不寂寞,它孕育出下一个春日的希望,下一个秋日的辉煌。车子飞驰在新开辟的桐冒公路,任凭风儿吹散头发,虽是初冬,却也有春风拂面的暖意,“暖风熏得游人醉”,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情景吧。循着路牌,穿过一片片广袤的农田,贺墅村出现在眼前。不同于江南水乡的青砖白墙,眼前的贺墅,一座座民房错落有致,被统一粉刷上了淡淡的黄色,在一片碧水绿树的掩映下,倒也显得别有一番情致,还有那白的、粉的、红的茶花,迎风绽放,为这萧索的季节添了几分妩媚。贺墅人就在这样一片丰满的天地中,挥洒汗水,收获希望,守望千百年。 “贺墅村,历史久,曾有八姓同相守。浴皇恩,赐别墅,贺墅村名就此有。立台门,在村头,还有气派走马楼。小贺市,真有市,长街闹市穿村口……”一首朗朗上口的村谣,把贺墅村的历史如画卷般铺展在我们面前,村民口中贺墅村名的来历,颇具历史色彩。这里原本地处交通要道,渔民们打鱼归来后便集中在这里叫卖,渐渐形成了市集,所以村子就叫了贺市村。直到清道光年间,贺市村出了一位在朝堂户部做官的人,因为深得道光皇帝的喜爱,在他的家乡贺市村赐了一座大宅院,故名贺墅。而据光绪《忠义乡志·村族》记载:“贺市,一作墅市,或作贺墅。”据宝庆《四明志》记载:唐贞元时已有墅市乡。据传,早年附近村民自发于农历四、七、十日在该村集市,所以村名曾写为贺市,后集市移至后琅。 村口的公园内,石凳、石亭、石栏,还有那刻着“钟灵毓秀”“贺墅”字样的大景观石,老人们在这里安逸地晒着太阳,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未到学龄的孩童迈着小短腿欢乐地奔跑着,银铃般的笑声天真无邪,一派和谐安乐的景象。马路边,矗立这几幢造型新颖的连体小别墅,询问后才得知,这些新房是村里为了安置从绍兴新昌迁徙过来的水库移民而建的,大概在淳朴的贺墅人心中,只有这样的居住条件,才能抚慰远方来的移民的思乡之情吧。 贺墅村民以王姓为主,另有汪、李、应、陈等八姓,其中汪姓是该村的原住民,唐朝便已建村。据传,王氏祖先是明末清初为了躲避战乱从山西太原迁至此处的,解放前村里有宗祠“贺墅怀堂”,后因破旧不堪,难以维修而拆除,还有那辉煌一时、村人引以为傲的长街,也难觅踪影,虽然找到了旧址,却再也无法寻得其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因着种种缘由,村里保留下来的古迹并不多,走马楼、老祠堂、古庙、门台……都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仅剩那两口已弃用多年的古井,仍固执地守在这里。多方打听,才找到它们的所在。古井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开始像这个小村一样寂寞了,年轻人基本上都出了小村,到外面去挣钱打拼了,留在村里的老人们也住进了楼房,用上了自来水,也没有人再会去关心那两口古井了。它们渐渐地被遗忘,开始和荒草为伴,也许有小虫儿会在周围溜达,也许有几只青蛙会在水面上跳跃,也许有一些落叶坠进它们的身体,也许雪花飘入,为它们织起一层薄冰,也许会有人扛着锄头路过它们的身旁,会瞥去一眼,看看它有没有被填埋,只是不再会有人在此挑水了,更不会有人突然记起它们,不会有人体会它们的寂寞,留意它们的忧伤。 尘世中什么都不是永恒的,只有历史得到不灭的传承。在村里老人口中,我们得知,民国初年,贺墅村繁华堪比城镇,所以吸引了美国传教士在此处造了一个西式教堂。如今教堂因年代久远已经不复存在,仅留下依稀可辨的遗址,成了村人的记忆。 贺墅的故事在幽幽的历史一端闪烁着谜一样的莹光,那些封存已久的故事在不经意间总会打哪冒出来,它不会被风吹散,它与这些看似平常的风景、人浑然交融在一起。 这一路的风景和故事,且慢慢领略。 小名片:贺墅行政村隶属于莼湖镇,位于兴化山北麓,东邻袁岙村,南邻谢家村,西北为曲池村,东北和北为冒头、后琅村。奉化至湖头渡公路靠村北经过。总人口400余人,150余户。耕地面积320亩,林地300亩,水蜜桃、花木种植已成为村民致富的一大来源,人均收入2万余元。先后获得了宁波市生态村、宁波市卫生村、宁波市园林式村庄、宁波市文明村、宁波市小康示范村、浙江省农机安全村、浙江省农机安全示范村、浙江省卫生村、浙江省绿化示范村等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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