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重烟雨渡青山

    村中老宅

    俯瞰许家村

    村道旁的枫杨

    □记者 陈培芳

    细雨有灵，年复一年。二月开始的雨，一直断断续续，绵绵无绝期，春节过后一个湿冷雨天，我走进了雨中的许家村。

    “年丰物阜民康天地同春，日丽风和人勤山河似锦。”村口三重飞檐的牌坊，通俗易懂的对联寄托了村民们淳朴美好的希望，牌坊上鲜红的灯笼仍在散发着浓浓的年味。许家村因村民大多姓许而得名，这里本是个小山村，因为与奉化的“大水缸”横山水库为邻，而逐渐闻名市内外。许家村靠山临溪，小山村那种整洁、美丽羡煞城里人。

    县江从许家村南流过，本就是雨水充沛的江南山区，又连着多日的雨，那清澈的县江水，哗哗地，盖过了风声雨声，带着许家村人的希冀，终日不停地奔赴远方。在喧哗的水声中，村口的小公园便显得格外安静，似绿未绿的草坪中央，一座淡白色的石亭，还有一片开得正盛的嫣红茶梅，与公园接壤的是大片连绵的民居，大多是两层，外墙粉刷得洁白。

    早晨的许家村在雨中静默，细雨却带来了轻柔的问候，拂过衣衫，留下丝丝水汽，村里的空气很清新，田野和村庄都是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样子，山峦笼着云罩着雾，像宣纸上洇开的水墨。撑了把伞向村内走去，因是上班时间，又是下雨，所以村道内的行人不多，偶有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路边一位路过阿婆笑眯眯地与素不谋面的我打招呼，看来，阿婆很开心。

    经过一排七八十年代的荒废老房子和一块面积不大的空地，莫名地让人驻足，细细辨认，大门一侧写有“许家学校”四字。许是荒废久了，学校大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大门便开了，操场上早已长满了荒草，几棵挺拔的松柏仍在，依稀还能看见跑道上的些许煤渣，这里曾经是多少孩子的欢闹场。教学楼二楼的护栏上，“文明好学、活泼向上”的校训依旧鲜亮，教室里已不见排列整齐的课桌，只是堆满了农家人的柴火，残旧的黑板上，隐约还能看见曾经写上去的粉笔字，可以想象，这里的孩子们曾经每天用渴求知识的眼光望着它，而它也用别样的方式陪着孩子们。时光匆匆，如流水，它只是像一位垂暮老人，静静地待在那里，默默无闻，却甘之如饴。

    看不见的时光，沉浸在古老的屋檐下。信步在村内一条由石头堆砌的巷子之间，看着那高大的建筑与整齐的块石构成的这“石头巷”，静静地抬起了脚，尽量减少匆忙的脚步对这寂静石头巷的干扰，细雨带来的雾气久不散去，仰头遥看那幽深的巷子尽头，却看不清深处，一时间也不知向左向右，脚步几乎达到了不敢大踏步的状态，似乎快步地离去会惊扰了这些沉睡的石头一般，就连墙头的枯草，也生得一番情致来。我想石头应该是有灵性的，它们可以默默地记载历史，并且在默默地承载着历史。这些建筑的风格承载了当时建造者的过去。那些在记忆里的碎碎念念，还有那些流逝的时光，拾起再放下，放下再次拾起，恍惚在昨，却依稀过了一段岁月，零零星星地散落在某些角落，触摸不及，如若把它铺在花瓣上，是否还能有氤氲记忆里的芬芳。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横山水库，这颗县江上游的璀璨明珠，几十年来，一直横卧在许家村上头，似步出深闺的少女，天生丽质，妩媚多情，给许家村平添了一分柔情。

    忆起儿时曾远足至水库下的公园，便生了再次游览之念。走到公园大门却被告知公园许久之前已不对外开放，正欲怏怏而归之时，遇见了一位在此工作的老友，最后以拜访老友之名进入了公园，遂了心愿。公园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却也有小桥流水诗画江南的意蕴。

    下雨天来到横山水库，站在水库大坝底下，顿觉自身渺小，这座几经扩建续建的大型水利工程，承担着防洪、灌溉为主，结合发电、供水任务，造福一方百姓。此时，想学李健吾《雨中登泰山》，拿一把雨伞也把许家村的巷陌田塍还有山山水水细细品味一遍，看能不能在这雨的背景下重温文人雅士那些曾经的感觉。这70余米高的大坝要登临坝顶，自是一番艰辛。都说春来湖水绿如蓝，见惯了晴天碧空下的山水，这细雨缥缈中望不见那蓝绿之色，倒也韵味别具，细雨飘落，水面泛起若有如无的涟漪，烟波浩渺，似绫罗绸缎，如玉簪螺髻，分不清是如墨的山色晕染了湖水，还是苍茫的湖水浸润了远山。

    转身俯瞰，整个儿村子的景象尽收眼底，白墙黑瓦。远眺，青山绿水，厚厚的云层水汽把青山压迫得像是欲闭上的晶莹眸子，那烟雾般的雨丝风片从山顶一直垂到山脚，真真是：云雾掩却仙女面，不与凡人仔细观。

    初春的雨，柔情细语，许家村中的每条小巷，都留下了雨水飘落的足迹，潮湿的风中，摇醉了牌坊下红灯的旖旎，几重烟雨下，是谁渡了这里的青山，又是谁，将这无限风光入至画中……

    小名片：许家村隶属于尚田镇，位于尚田镇横山水库脚下，共由横山、东山湾、倪家山、许家等4个自然村组成，村总户数388户共计1170人，村域面积7.2平方公里，其中耕地691亩，山林9896亩，农作物以种植水稻、桑葚等为主。近年来，经过不断建设发展，村容村貌发生了较大改变，先后获得浙江省森林村庄、宁波市级生态村、文明村、全面小康村、千村绿化工程示范村等荣誉。

    雨中植物娇俏 石头小巷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