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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5月14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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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情

    潘玉毅

    月缺了又圆,花谢了又开,海浪去了又来,很多年过去了,我的脑海里依然常常浮现那个别离的站台以及站台上送别的场景。打趣、欢闹、祝福、挥手,仿佛一切如昨。只是不知道校园里的夹竹桃如今是否依然盛开?三里河的水有没有变得更加清澈一些?

    不知道哪个浑人说的“往事如烟,随风而逝”,让我一度以为遗忘是件十分容易的事,谁知它竟如磐石一般牢固,如丝带一般坚韧。不管岁月如何蹉跎,记忆里的人没有因为别离而互相遗忘,甚至恰好相反,距离远了,心反倒比在学校时更加近了。

    我2010年毕业,刚毕业头几年,同学之间断断续续还有联系。慢慢地,联系就少了,像初次面对别离的人们,明明心中有诸多不舍,却头也不回,故作潇洒地挥挥手,等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时,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口。

    正如地球无时无刻不在自转与公转,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交集越来越少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也好理解,每个人都要成家立业,担负起养家责任,为着生计,放下兴趣,舍弃爱好,然后跌跌撞撞地奔向前方。但我相信,某个夏日的午后,某次梦醒时分,很多人与我一样,都有想起过曾经同窗而学的岁月吧。

    这些年,每当我在北方人经营的面馆里吃面时,每当我听到耳边有“陕普”响起时,每当我看到电视里演绎悲欢离合的场景和剧情,我就会想起当初的我们。甚至有时候,我在办公室不经意听到一首熟悉老歌,在路边看到一丛夹竹桃或是一株石榴树,心中也会隐隐想起某些人;有些思念不一定会被挂在嘴边,因为它有可能早已深入骨髓。

    毕竟,曾经一起通过宵、熬过夜的是我们,曾经一起打过球、下过棋的是我们,曾经一起怂恿别人表白或是到走廊里喊“我是猪”的亦是我们。我们曾经见证彼此为了理想努力的样子,也看过各自酒醉之后的丑态。当然,一起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白鹿塬上踏歌、芷阳湖畔郊游、校园里看樱花,还有2008年的地震……

    这些回忆,为现实与过去之间保留了一个开关,只需轻轻触碰,就能互通彼此。

    好几次,当有人问我:“潘老师,你有笔名吗?”我的脑海里都会下意识地跳出两个字——小毅,这是大学室友给我取的昵称,早年投稿也曾将它用作署名。只是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用它是否依然合适?同学们显然没有这些顾虑,在群里闲聊的时候依然叫着“小毅、小毅”。多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头发都白了,偶然相见或联系,还能一如此时。

    毕业以后,我也曾陆续回过几次母校,却只见得一二熟人,心中不免失落,怪回忆太清浅,怨自己太怯懦,“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人都有后悔时。也许你后悔没有在该读书的年纪好好读书,而我后悔的是没有趁着拥有大把时光多去游历名山大川,来几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后悔并没有用,因为过去的已然过去,时光不会因为你的叹息挽留而倒流。

    升起的太阳会落下,满盈的河流会干涸,曾经在最好的年纪里相遇,就像昙花开过,流星划过,虽不曾留住,其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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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