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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03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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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忽然发笑》而发笑

---谈谈不敏先生其书其人

  楼伟华

    30年前,我和一群年龄仿佛的年轻人,因为气味相投,偶尔会聚在一起,其中有不敏。大家来自不同的领域,都热衷于为文作诗,诵读,交流,还要辩论,有时候斗嘴不过瘾,还要用肢体语言疯闹。这么一些不甚靠谱的家伙,一般的定义叫文艺青年,现在也有人称为2B青年,当时的我们大概就是。在这帮貌似文艺青年的人群中,不敏看上去是一个比较“正”的人。他平素少言少语,偶然开口,语锋犀利。

  那时候,在报纸杂志上偶尔可以看到他写的散文。有一篇叫《春天的情绪》,借用蒙太奇手法,抒发一种明亮的心绪,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他写得不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偶尔为之,述而不作。他和我一样,早年有从教的经历,那时他的主要作为是站在讲台上“述”,而不是“作”。听说他的课学生们爱听,他开文学讲座,阶梯教室的走道上都挤满了人。可以想像,那时他的文学情愫,主要是用在教学上了,他是在浇灌春天的花园,做的是“润物细无声”的工作。直到现在,他的身边依然有学生围着,他早年的学生依然喜欢着他。我想,学生们之所以喜欢他,跟他的那种文艺气质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大概20多年前吧,不敏进机关大院当起了公仆。我也离开讲台,做了记者。那时我们的接触比较多,但是几乎不谈文学了。我们碰见也就是匆匆地握手,互相致意问好,尽个礼数,如此而已。有一次,一个朋友结婚,我们正好同席相邻,就像特务接头一样,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杯热酒下去,他对我感慨道:“还是你好,可以写写。”我也感慨:“记者和作家是两回事情,不过,你也可以继续写写的。”不敏听罢,没有作答,沉吟片刻,说:“不说这个了,来,喝酒。”有些话题刚刚打开,他就及时打住。我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憋着什么。

  一晃到了6年前,不敏主动来电话,说叫几个人聚一次。他先是大谈国家强大社会进步之类,再说精神文明建设如何如何。说着说着,他说想写写了,想听听我们的高见。他说内心里有一种时隐时现的摆脱不掉的冲动,想写写的冲动。他有感于文坛的种种缺憾,说这个话题可写,那个话题也可以,说为什么没有人写,为什么不写,云云。他特别说明,写写不为别的,只为内心的召唤,因此想用笔名,记得我们当时还为笔名的事讨论了一下。之后,在本地一家媒体上,几乎每周都有他发表的美文,视野开阔,亦庄亦谐,时有鲜活之作。他说是在试水,重新学习。

  他在《我喜欢的行当》中最后写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这四种行当都干上一回。按年龄逐渐变大顺延下来,先当摄影记者,体力最好的时候;再当国际特工,人生经历已经相当丰富;然后当合唱队员,让心境变得越来越宁静;最后到报刊亭卖报,做一个懒洋洋的糟老头。

  从他希望的四个人生经历来看,是从动态到静态的过程,也是王阳明先生的先行后知的过程。这种过程,就是作家的生活过程———先是积累生活,而后琢磨生活,再是总结生活。

  一年前,他的散文集《忽然发笑》出版,在熟悉的朋友圈里引起了一番驿动。我细细读来,有点像周作人晚年小品文的味道,但是思想比周作人要明亮得多,富有力度得多。他的语言通达而守拙,偶尔也不乏调侃和幽默,叙事过程中,透出生命的寓意。许多感悟,他不明着写出来,而是“不敏”在那里,叫读者自己去猜。这也是写作者的高明处,因为许多“你懂的”一旦说出来,就不是文学作品了。我觉得不敏有点闷骚,然而他只承认自己很闷,不承认有骚。

  他自信他的话题都在广义的精神文明建设的领域内,传递的都是百分百的正能量。书出来之后,方方面面的反应都很好,其中不乏全力点赞者。一位搞实业的男士说,他近年几乎没有看过一本完整的书,这本书他看完了。书的印数很少,一些大城市的书店都有发过去,卖得最快的是北京。有人提出是否可以再版,他坚定地说不用了,有几个读者喜欢就足够。

  有朋友曾问他,笔名为什么用“不敏”。他想了想,说:“因为有时候比较二嘛。”这个“二”,我理解,应该就是文艺青年的那种气质吧。从30年前的不敏,到现在的不敏,言语的风格有很大的变化,犀利藏到了后面,诙谐走在了前面,但是那种文章的气质,那种形而上的情怀,似乎挥之不去,丝毫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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