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日前，宁波市政协和长三角（浙江）民营经济研究会宁波分会，联合举办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与宁波民营经济新机遇”论坛。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有利于国有资本放大功能、保值增值、提高竞争力，有利于各种所有制资本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日前，宁波市政协、长三角（浙江）民营经济研究会宁波分会日前联合组织了调研组，开展深入调研，并成功举办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与宁波民营经济新机遇”论坛。省政协副主席陈小平作了主题演讲，宁波工投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张志敏、宁波建工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徐文卫等企业家代表作了发言。现刊登部分发言摘要，以飨读者。———编者 

　　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浙江发展面临新机遇

　　陈小平（省政协副主席、本次论坛主题演讲人）

　　我认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浙江经济发展的重大机遇。中央提出要大力发展、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有着深远的意义。当前至少有以下五方面的好处，或者说是机遇。第一，是市场化改革将释放的最大机遇。纵观企业改革历程，从简政放权开始，从厂长负责制到经营承包责任制，再到产权制度改革，到了今天改革已经进入了深水区。在深水区要继续改革的是什么呢？十八届三中全会对此有非常清楚的界定，是要以经济体制改革来牵动改革全局，是要把市场化改革作为第一任务。但市场化改革的重点在哪里呢？就是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市场化面临的最后一块堡垒就要靠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来打破，这是三中全会释放的一个最重要的信号。

　　第二，是经济转型升级的极佳契机。这次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为结构调整提供了一个新空间。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国企和民企可以共同发展战略性产业、可以一起来做强做大民族企业。

　　第三，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可以缓解劳资矛盾。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就可以借鉴或者探索各种形式来逐步建立劳资利益的共同体，能够缓解劳资矛盾。

　　第四，现在正在推进的政府体制改革，特别是行政审批制度改革，为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发展创造了很好的环境条件。

　　第五，浙江在发展混合所有制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很好的经验。现在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确实是一个好的机会，是大势所趋，是我国发展的必由之路、成功之路、希望之路。

　　如何抓住机遇，实现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的实质性突破呢？第一，要选准突破口，对于竞争性企业建议走资产证券化的道路。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应该率先选择竞争类国企，率先选择风险较小的资产来实施证券化。可以考虑以下几条途径来做：一是以资产证券化为主导，发展混合所有制企业，鼓励现有的国有企业创造条件利用多层次的资本市场进行资产证券化。二是要支持国有企业的改制重组，推进竞争性企业的优势互补。三是可以推进省属国企、各地国企、央企、省外各类企业跟社会基金进行产业链和资金链的合作发展，以推进混合所有制的发展。

　　第二，要以项目合作为主要载体，引导社会资本进入适合混合发展的相关领域。浙江省是民营经济大省，但不是民营经济强省，我省近几年在企业投资、固定资产投资上手笔太小，比不过山东、江苏。我们应该整合资源，让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联合起来，应该组建一批民营控股的投资集团、投资基金，应该有投资的大手笔。

　　第三，要创新混合所有制企业的治理结构。实际上就是要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核心，完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治理结构。对于混合双方相互之间担心对方不规范的问题，其核心不是信任问题，而是制度安排问题，关键在于双方是不是真正按照现代企业制度来办事。只要大家真的都能够按照公司章程办事，大股东、小股东都不越线、也不缺位，就都能够保障自己的合法权益，都能够在要素配置中得到公平待遇，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混合所有制的改革就要朝这个方向努力。

　　第四，要加强对产权的保护。混合所有制把产权混合了，是产权制度改革的深化。要保证各种资本安全有序的流转，关键是要依法办事、按市场规律办事，真正做到“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要构建产权交易的市场，通过构建一个统一的市场，让大家都能够在里面公平的交易。并出台一个政策“清单”，以防止国有资产在流动过程中因为内部人控制而造成流失。此外，还要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包括政策法规环境。

　　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激活市属工业企业活力

　　张志敏（宁波工投集团公司副总经理）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这为进一步深化国企改革指明了方向。

　　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宁波市属国有企业就已经开展了相关的尝试，当时主要是与外资的合作。特别是在本世纪初，全市工业国有企业，全面开展了“两项制度改革”。这项改革是宁波市委、市政府在新世纪之初创新发展思路、推进国企改革的重大举措。

　　至2002年底，在原宁波市属七大工业控股集团公司所属的近300家国企中，有98%以上的传统国企完成了改制，在近10万职工中有98%以上理顺了劳动关系。宁波工投集团公司完全是这场凤凰涅槃式的国企改革的产物。2002年底，随着宁波国企两项制度改革顺利“收官”，10多亿工业国资“握指成拳”，归并到宁波工贸资产经营公司（后更名为宁波工业投资集团公司），初步完成工业国资的集聚与整合。

　　作为宁波市属唯一的工业投资集团，宁波工投集团公司成立伊始，就以混合所有制为主导，以“有进有退”、“有所为有所不为”原则，逐步构建了由国有资本、民营资本、外资、上市公司、职工及经营层合作投资的多元化产权格局。截至目前，工投集团旗下拥有控、参股企业43家，国资平均持股比例38%，总资产规模近80亿元，已发展成为一家具有较强竞争力的区域性国资投资管理集团，是宁波市属工业国资的核心运营平台。

　　从十多年的实践结果来看，宁波市属工业国资在与其他经济实体合作所建立混合型经济体中，以与其他国资合作及与民营资本合作为最多，各占了三分之一，其他类型占了三分之一。市属工业国资所占平均股比有大幅上升，从18%上升至38%。国资在混合经济体的比重有较大幅度上升，影响力与控制力提升明显。

　　根据工投集团这十年的实践，在如何做好混合型经济上，提一些建议：针对国有企业，一是不能为了混而混。虽然混合所有制是个好制度，但也要看是否符合自身的战略、产业类型是否适合混，能否发挥股东的资源优势，不是所有的产业类型都可以混得起来，拉郎配、乱点鸳鸯谱只能将正常经营的企业搞垮，这点在以前搞集团化以行政手段进行兼并重组时已经有过教训；二是在混的过程中要打消民营资本的疑虑，要以开放的姿态迎接民营资本，特别是在控股权的问题上，要充分理解民营资本的心态；三是在经营效率与内控制度建设上，要把握平衡。民企内控制度薄弱，但经营灵活，国企内控制度完善，但机制显迟缓，一定要在中间把握好尺度。

　　就民营企业而言，一是要规范经营，二是要通过完善法人治理结构而不是内部人控制的方式，来实现企业的稳定发展，避免发生夫妻店、父子厂的情况出现。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为何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同时也给了我们答案，即“紧紧围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市场”或者“市场化”是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关键词。

　　市场经济和民营经济效率毋庸置疑。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提高经济效率的有效途径。宁波建工控股单位浙江广天日月集团2001年完成以市场为取向的国有企业改制，改制十多年来，企业规模迅速增长、效益明显提高。改制前的2001年，浙江广天日月集团企业总产值11.1亿元、利税0.8亿元；2013年浙江广天日月集团企业总产值187.6亿、利税10.2亿元。究其原因，是通过国有企业改制和引进现代企业治理结构，解决了企业管理体制和治理机制的问题，解放了生产力，增强了企业活力。

　　鼓励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深化改革开放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战略举措。混合所有制给民营企业带来机遇。首先，混合所有制可以让民间资本进入“特许经营”领域。在混合所有制下，国有企业进入的领域要放开，允许非国有资本进入。有专家分析，随着中石化等开启混合所有制之路，今后金融、石油、电力、铁路、电信、资源开发、公共事业等多个领域，将因混合所有制而涌现投资机会，民营企业将从中获得新的发展机遇。其次，混合所有制可以为合作民企降低融资成本。此外，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民营企业尤其是家族式企业必须进一步强化企业管理制度促进企业转型升级，民营企业还能分享国企科技成果等优势资源。

　　我认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要强化政策改革，营造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建立更加成熟、透明、公平和开放的市场环境，不管国有资本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是否占主导地位，均应一视同仁。此外，吸收非公有资本进入城市公共事业和文化、教育、卫生等法律法规未禁入的行业和领域，在投资核准、融资服务、财税政策、土地使用、对外贸易和经济技术合作等方面提供支持，为民营经济发展创造公平、公正、公开的投资环境和体制环境。

　　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按照市场规则运行。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必须落实到企业，落实到促进混合所有制企业健康发展。要以现代企业制度规范混合所有制企业行为，保障靠劳动参与分配者和靠资本参与分配者利益公平、共同发展。只有建立健全现代企业制度，混合所有制企业资产的评价问题、股份的转让问题以及经营权、决策权问题，才能得到更好地解决。

　　今天论坛的主题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所有制，混合所有制；另一个是新机遇，民营经济的新机遇。我的理解有这么几个意思，一是公有制，大家非常熟悉；二是私有制；三是合资，合资实际上就是混合所有制。混合所有制涉及三个“权”，一是企业的所有权，二是企业的经营权，三是企业的分配权，这三个“权”形成了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核心机制。现在国家已经在准入方面对民营经济越来越开放，限制也越来越少，除了在有关国家安全、事关国家竞争的核心资源等方面有限制以外，其它方面都很少有限制，这的确给民营经济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机遇。

　　我认为，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及今后的三十年，在这六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内，是中国经济社会大发展大创新的时期。这六十多年大致又可以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1978年到1984年，这几年是改革开放的起步阶段；第二个阶段，1984年到1994年，这一时期国有企业占主导，民营经济很弱，没有多少外资，属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迈进的探索阶段；第三阶段，1994年到2014年，这个阶段大概持续二十年，是我国发展成为经济大国的时期。去年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也已经建立起来；第四阶段，2014年到2044年，这个阶段对中国来说非常重要，对民营企业来说也非常重要，它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作为国家来说，中国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成为世界经济强国。那么如何成为强国？首先，要有先进的文化支撑，包括传统的优秀文化和现代文化。第二，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包括今天我们论坛主题所说的混合所有制。第三，要有国际眼光和视角，目光不要仅放在一个企业、一个行业或一个城市，应该站在全球的角度来思考和定位自己。第四，要注重创造财富，特别是增量。我们要做的不仅是竞争，更要多创造财富。要创新商业模式，用不同的手段如技术创新来创造价值，再对创造的价值进行有效、合理的分配。

　　建设经济强国，必然会给我们民营企业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新机遇。比如，我们企业是做笔的，我有能力在五年之内把笔做到100亿支，当然数量不是越多越好，还要提升质量，还要转型升级。我相信，再经过三十年的可持续发展，中国一定能成为世界经济强国，民营企业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快速的发展和提升。

　　记者手记

　　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争创体制机制新优势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今年下半年以来，宁波市政协、长三角（浙江）民营经济研究会宁波分会组织部分委员和专家学者组成课题调研组，就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进行了深入调研，并于日前举行“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与宁波民营经济新机遇”政协论坛。

　　据课题组调研，近10年来，通过引进战略投资者、企业改制上市等方式，我市国企产权多元化步伐明显加快，混合所有制经济已形成一定规模，资产效益总体较好。截至2013年底，登记在册的612户市属国有企业中，各类混合所有制企业共计292户，所占比重达到47.7%；市属混合所有制企业资产总额为631亿元，所有者权益为399亿元，分别占市属国企的18.8%和31.9%。

　　然而，当前我市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存在一些困难和障碍，主要包括：一是思想认识有疑虑。民营企业有担忧。目前，民营企业对参与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在思想上存在三大担忧，导致踟蹰不前，不敢贸然前进，即担忧能否取得“话语权”，担忧资本“被吞噬”，担忧国企的低效率。国有企业有顾虑。在民营企业参与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有担忧的同时，同样，国有企业对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也有两大顾虑，即顾虑国有资产流失，顾虑民企制度不规范。二是政策落实有壁垒，表现在：市场准入明松暗紧，混合不进；体量实力差距悬殊，没法混合；改革较为深入，混合潜力不大；政府项目居多，民企不愿混合，总之混合空间相对有限。

　　“中央提出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鼓励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这对我市广大民营企业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拓展投资新领域、促进产品更新换代和产业结构转型的重大机遇；也是我市国有企业转变管理模式和调整管理结构的一个好机会。”参加论坛的委员们认为，实践证明，混合所有制经济模式，有利于各种所有制资本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对我市争创体制机制发展新优势、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与会的政协委员、专家以及政府相关部门和企业家代表，就此专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提出了一系列有针对性的意见建议。大家认为，我市要做好顶层设计，明确国资国企改革的总体思路和路径。建议学习借鉴上海、天津、广东等省市做法，做好包括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在内的深化国资国企改革的顶层设计，以市委、市政府名义出台《关于进一步深化国资国企改革的若干意见》，明确国资国企改革的总体思路、具体任务、时间表及路线图。分类灵活设置国有股权比例。要梳理国有企业功能定位，厘清国有全资、国有控股、国有参股和可完全退出的行业和领域，列出推动混合所有制的领域清单和重点项目，支持民间资本参与国有企业改制重组。

　　要运用多种方式，促进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深度融合。积极引进战略投资者，推动产权多元化。建议出台《宁波市属国有企业增资扩股选择投资者管理办法》，积极引导民营资本参与国有企业的改制和增资扩股。加快推进上市融资，提升资产证券化水平。鼓励国有企业通过首发、借壳、重组等途径走上市发展之路募集社会资本。探索设立国资基金，推进产融一体化发展。

　　要完善监管制度，解决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公司治理问题。坚持市场化法人治理结构，清晰界定政企关系，严格按照《公司法》管理混合所有制企业，并加快国资监管体制改革予以保障。加快建立以管资本为主的国资监管体制。改革混合所有制企业人事和决策管理制度。加快探索经营管理人员市场化选聘机制改革、薪酬激励机制改革和股权期权激励机制三项改革试点。

　　要营造良好环境，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强化公平竞争。完善产权保护制度，确保混合安全有序。鼓励大胆探索，正确看待改革中出现的问题。要进一步加大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的宣传，及时总结经验，消除各种疑虑，为各种所有制资本大胆混合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记者 吴向正） 

　　本版文字整理 吴向正 摄影 项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