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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14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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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汉与他守望的泥金彩漆梦

本报记者 周燕波 通讯员 王朝武

  陈孝吉在给提桶贴金。(周燕波 摄)

  “这个是提桶,这个是八角果盆,那个叫讨奶桶……”在宁海岔路镇渡东村一个农家小屋里,憨厚、朴实的陈孝吉热情地向记者介绍着他精心制作的手工艺品。

  作为国家级“非遗”项目泥金彩漆的一位传承人,今年69岁的陈孝吉多年来一直坚守在泥金彩漆这块传统手工艺的天地。“虽然年纪越来越大,但我不喜欢闲下来,趁自己还有精力就再做一些……”老陈一边说一边又坐回他的“工作台”———一张粗陋的木桌,然后继续专注地给一个提桶贴金。

  1962年,16岁的陈孝吉拜师学习雕刻技艺。由于悟性较高,加上能吃苦耐劳,不出3年就学成出师,19岁就开始带徒出工。1971年,宁海岔路办起了雕刻厂,陈孝吉被聘为厂长。有一天,跟他们厂有业务往来的上海工艺品进出口公司派人带来一件“古董”———清朝年间的一个提桶,问他能否照样子做出这种工艺品,如果做成的话就可以出口赚外汇。

  其实这个古旧的提桶就是一件泥金彩漆的器具。泥金彩漆在宁波的历史非常悠久,主要应用于婚嫁器具,明清年间还相当盛行,但到解放初期就几乎失传了,再加上一直以来以师徒口传手授的方式传承,因此要把它恢复,难度不小。但陈孝吉还是壮着胆子揽下了这个活儿。

  陈孝吉捧着这个旧玩意日夜琢磨,还四处走访宁海各地的老艺人,他发现泥金彩漆工艺繁杂,分别有箍桶、批灰、上底漆、描图、捣漆泥、堆泥、贴金、扫金等20多道工艺。经过反复试验,陈孝吉终于成功了,他用生漆、桐油、泥、瓦片灰、金箔等配制成漆艺材料,经过一系列工序之后,制作的提桶、果盆流光溢彩,非常漂亮。一时间,泥金彩漆的订单纷纷飞到岔路雕刻厂,当时他们制作的鼓桶、果桶、六角果盆、茶壶桶等产品在交易会上深受外商喜爱,产品远销美国、新加坡、日本等国家和香港地区。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泥金彩漆器具及工艺品的外销市场萎缩,而国内消费者的审美观也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发生巨大变化,泥金彩漆走向衰落。1993年,岔路雕刻厂因生存困难而关闭,陈孝吉也无奈地回家务农。 

  陈孝吉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中没有一人肯继承他的手艺。1995年,陈孝吉的女儿出嫁,他按“十里红妆”婚嫁器具中的风格,精心地给女儿制作了果盘、饭桶、小提桶、妆盒等一整套的泥金彩漆嫁妆。女儿新房里这套精致、典雅的嫁妆博得来宾们的啧啧称奇,这多少给了这位老艺人一点安慰。

  10多年前,泥金彩漆、朱金漆木雕、金银彩绣、骨木镶嵌被列为宁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并称“三金一嵌”。2011年,泥金彩漆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老陈心里的泥金彩漆梦再次复活。尽管此时的他因年岁渐增手脚不如以前灵活,眼睛也有点老花,但是因为功底深厚,他的作品多次参加县、市、省里的工艺美术展览、比赛,屡屡获奖。2013年,他还入选第二批“浙江省优秀民间文艺人才”。

  不过,让老陈郁闷的是,因为泥金彩漆是纯手工制作的,工期长,再加上材料成本不断上涨,所以利润空间很小。一些客户虽然看中他的产品,但一听价钱又嫌贵不肯下单,或者一味地压价。“现在农村小工做一天也有一两百元的收入,木工也要四五百元一天,而我做泥工彩漆还不如他们,干这一行如果挣不了钱,谁愿意学呢?”老陈无奈地叹道。

  不过,老陈还是不肯放弃,如今的他和妻子每天还在那个10多平方米的小小工作室里忙碌着……“十里红妆”是旧时江南女子出嫁时的梦想,而老陈的梦想则是:希望泥金彩漆这颗宁波文化宝库中的明珠再度照亮“十里红妆”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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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