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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8月2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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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难忘73年前的苦难

  在崇山细菌战遗址纪念馆,保存着1314名死难者的名单。(郑勇 摄)

  □本报记者 郑 勇

  观音堂一如其名,显得宁静安详。如果不是王基旭老人的讲述,我们根本无法想像,73年前,这处佛堂竟然是侵华日军活体解剖的现场。

  这是距义乌市崇山村二公里外山岙里的一处寺院。院外河边竖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国耻碑文”:一九四二,岁在壬午,日寇肆虐,鼠疫流行,崇山千人,染病近半,不到两月,三八二人,含冤归阴……这些惨痛的文字将我们带回到73年前的崇山古村,那些被瘟疫与恐惧侵袭的日日夜夜。

  暴死者三人有其一

  1942年5月15日,为摧毁衢州等江浙机场,消除盟军对日本本土空袭的威胁,日军发动了浙赣战役。5月21日,义乌沦陷,参加作战并沿路播撒细菌武器的日军1644部队随行进驻。9月3日,一架日机低空飞过崇山村,村民金仙兰正在池塘边洗衣服,突然看见一架飞得很低很慢的飞机冒出烟雾状东西。10多天后,村里随处可见死老鼠。二战中臭名昭著的日军细菌战就将在这个小山村里显露出它的狰狞来。

  10月12日傍晚,村民王焕章在劳作了一天之后到水塘里洗澡,回家后不久就发怪病。家人赶紧请了村里的中医王道生,可是服药后并未缓解。14日,王焕章在疯癫中死去,成为崇山细菌战第一个遇难者。随后,他的儿媳李宝凤、独子王继法、4岁的孙女相继染病死亡,11岁的孙子也被毒蛇咬死,就这样,王焕章一家5口全部死绝。

  中医王道生在给王焕章治病后不久也开始发病,10月18日恰好是重阳节,为村人治病一世的王道生死去。没有了这位医师,瘟疫发作更是无医可治。王道生是乡里贤达,四村八落亲朋好友纷纷前来探病,尤其是丧事大办三天,使疫情迅速传遍本村及周围村落。其家人在随后一个月内相继暴死10人。崇山村每天死亡5到8人,最多一天死过20多人,两个月内死亡405人,周围23个村受感染,共计死亡700多人。崇山村暴死者三人有其一,村边乱坟累累,甚至有尸骨被野狗拖出曝于风雨中。

  在崇山细菌战遗址纪念馆,有整整一面墙壁,写满了在那场祸乱中死难者的名单,共计1314人,其中不乏“周妹妹、1岁”“周四弟、3岁”这样的记载,让人触目惊心。在这处由乡村祠堂改建的纪念馆里,午后阳光下的老院落尤显幽深,这里保存着村民们对于历史的记忆。

  毁灭罪证焚烧古村

  在崇山村制造鼠疫这一浩劫之后,日军竟然又在林山寺观音堂里解剖活人。为检验细菌战效果,日军南京荣字1644部队近食秀夫大尉率日军包围崇山村,强迫村民脱衣检查,查出有染病未死者40余人,即以治病为名,骗往林山寺强行隔离与活体解剖。87岁的王基旭说,就在观音堂里,自己的奶奶被活活剖开。被骗去的人只有张菊莲从厕所的地洞里逃出,其余都死在了日军手下。

  从崇山村受害者身上解剖提取的鼠疫菌,被日军命名为“松山株”,用作再次繁殖鼠疫菌的母菌。为了毁灭罪证、防止鼠疫蔓延危及自身,日军在1942年11月18日拂晓前,派100多名日军包围崇山村,从碑塘边新厅、聚奎祠、松树厅同时点火烧村,大火烧了一天一夜,176户421间民房被烧毁,众村民流离失所,这座晴耕雨读的殷实古村就这样化为废墟,直至多年后才慢慢复苏。

  正义必将昭示天下

  为了还原历史真相,1994年,崇山村村民联合起草了一份要求日本对崇山村细菌战受害者履行“受害赔偿”的联合诉状。1997年8月11日,他们又联合我国多地的细菌战受害者代表,到东京地方法院递交了正式诉状。

  侵华日军细菌战义乌展览馆副馆长何必会介绍说,东京地方法院在2002年8月作出如下认定:“确实,细菌战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及悲惨的后果,不得不说旧日本军实施细菌战的行为是惨无人道的。”虽然认定了细菌战事实,但日本政府向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的赔罪及赔偿却遥遥无期。

  退伍多年还保持军人气概的何必会告诉记者,义乌细菌战受害者遗属还将继续揭露侵华日军的历史罪行,在包括日本在内的全世界和平人士的支持下,终有一天会使正义昭示天下,让73年前惨死于细菌战的亡灵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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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