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1版:政治纵深·军事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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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1月2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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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大洋深处

来自某潜艇支队的军嫂故事

  军嫂王瑛代表潜艇兵军嫂群体作事迹报告
  部队表彰优秀军嫂代表

  通讯员 钱宏 蒋诗健

  记者  王佳

  绘图  庄豪

  

  有人说,当爱情遇见军人,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知难而退,一条是义无反顾。潜艇兵的妻子,毅然选择了义无反顾。

  作为军嫂,牺牲与付出如影相随。她们无怨无悔地挑起家庭与生活的重担,共同托举起军人的神圣使命。作为潜艇兵的妻子,阻隔二人的不仅是那无边的大海,还有那黑暗中不知何时终止的静默航程。

  

  因为潜艇兵兵种和任务的特殊性,“说走就走”的出征,是一种常态;作为潜艇兵的家属,丈夫什么时候会走,要去哪儿,去多久,做什么,几时能回,“一概不知”也是一种常态。

  很多老军嫂早已从多年生活的细节,感知到潜艇兵丈夫“不能说的秘密”。当丈夫把家里的冰箱突然塞满,当丈夫把家中的水电气挨个检查遍,当丈夫陪着妻子孩子去看望老人,当丈夫主动下厨给家人做一桌可口饭菜的时候,她们心里清楚,丈夫马上又要远航了。

  对于很多年轻的军嫂来说,也许还不懂得潜艇兵的特殊性,因为丈夫一次次的“失联”,有过不解。

  年轻军嫂马京京,有一年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看望丈夫副机电长张中威。上岛那天,正赶上张中威出海执行任务。一天的车旅劳顿加之水土不服,孩子当天发起了高烧,人生地不熟的马京京一边流泪,一边一遍遍地拨打着丈夫的手机,却始终无法接通。万般无奈下,马京京抱着孩子到部队门岗求助,部队连夜派人陪同赶赴杭州儿童医院,孩子才转危为安。

  京京想不通,她和孩子千里迢迢而来,丈夫为什么不能见一面再走?就算要出海执行任务,为什么不能打个电话说一声?

  在部队领导的一翻解释和一群军嫂的安慰下,马京京渐渐解开了心结。自从知道了丈夫的工作特质,京京放弃了老家公务员的职务,随军来部队,支持丈夫工作。京京说:“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至少我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

  军嫂张爱微是个乐观豁达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脸上永远挂着微笑。但微笑背后,是心酸,是落泪。

  2005年,张爱微的女儿吴思言出生,孩子6个月时查出是先天性过敏体质,对几十种食物过敏。别的孩子能吃的东西,小思言绝大部分不能吃;别的孩子能接种的疫苗,小思言绝大部分不能打。

  这种过敏的可怕常人难以想象:只要是过敏源的东西,一碰身体,小思言就会有剧烈反应,一有反应就要送医院急救。那时,张爱微和丈夫吴刚还分居两地,家中大小事情都压在她的肩上。

  在张爱微随身带的包中,有三样必备物品:家中钥匙、钱包和女儿的病历卡。她笑着说,这是她的“快速反应装备三件套”。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就发病了,一旦发病,她必须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到医院,随身携带病历卡会方便很多。

  小思言6岁那年,有一回突然发病,深夜一点钟,张爱微将女儿送到象山县人民医院,一连打了8天点滴,不见好转,孩子体温一度烧到42.8度。在一天打点滴中,小思言突然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爱微苦苦哀求医生救救女儿。医生一边搀扶她一边劝慰:你这样太激动了,孩子父亲在哪儿,让他来和我们谈。爱微听了,止不住失声痛哭。

  爱微从无法拨通的手机估计,丈夫吴刚肯定又远航了。后来,孩子连夜被转到宁波妇女儿童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病情终于平稳了下来。

  子夜时分,张爱微一个人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明知道潜艇兵出海不让带手机,就算带了,在几百米的海底深处也没信号,但她还是一遍遍地拨着丈夫的手机号,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向丈夫说一说女儿的病情,道一道心中的苦楚,听一听丈夫安慰的话语,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永远是一声声“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人们都害怕黑暗,因为黑暗代表着未知,而未知给人的内心带来畏惧和恐慌。水面舰艇官兵出海了,抽空还能和家人通个电话报个平安,而潜艇兵一出海,就是永远的失联状态。军嫂们只能在家中默默守望、默默祈福。有时,这份守望还要面临生与死的考验。

  王蔚蔚是一名女军人,同时也是一名潜艇兵的家属。虽然同在潜艇部队工作,对于丈夫刘严聪所从事工作的危险性,王蔚蔚仍然估计不足。有一次,丈夫执行完任务回到家中,她在给丈夫洗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翻出了一张纸条,像是一旦有事留下的交待:“嫁给军人不容易,嫁给干潜艇的军人更不容易。如果这次任务我回不来,你别难过,把孩子带好,再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都有交待了,该是怎样的任务?该有多危险?王蔚蔚不敢想,抹干泪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做饭的时候,特意给丈夫又多做了几个好菜。

  王蔚蔚的感受,军嫂王瑛感同身受。

  2003年,王瑛的丈夫钱德海又一次踏上了远航的征程。一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某潜艇失事的消息,那会儿,网络还不发达,王瑛对这一消息一无所知。当天,亲朋好友,甚至很少联系的远方亲戚都打来电话,拐弯抹角地打听丈夫的消息,这让王瑛很纳闷,同时也产生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当天晚上,王瑛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王瑛下楼打开报箱,报纸第一版刊登的就是“某潜艇失事”的消息,那一刻,她瞬间腿脚发软,一下子跌倒在报箱前。

  时隔十余年,王瑛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她说,那一刻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丈夫出海所在的潜艇是不是就是这艘艇?如果真的是,丈夫是不是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她害怕到了极点,一想到家中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甚至不敢回家,只能坐在楼梯台阶上默默哭泣。

  幸好,丈夫平安归来。经历此事,王瑛更是“读懂”了丈夫:他口中的轻描淡写,背后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他的“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说”,是怎样无言和深沉的爱。

  

  当潜艇兵在深海大洋为祖国人民守护平安,潜艇兵的家属必须学会坚强,用柔弱的脊梁撑起家中的一整片天。

  2012年元旦假期刚过,丈夫就要随艇去大连进行试验试航,一去就要一年多。就在给丈夫收拾行李的时候,王瑛的母亲突然晕倒在家中,送到宁波市第一医院检查,是脑部肿瘤,需要立即手术。看着脸上写满踌躇和愧疚的丈夫,王瑛忍着眼中的泪水,把丈夫推出病房,送上了回单位的班车。

  同年,儿子要参加中考,王瑛作为高三毕业班的老师,担负着高考繁重的教学任务。那段日子,她既要照顾刚动完手术的母亲和儿子的生活,又要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辅导学生……每天就在医院、学校、家三点间奔波,身心疲惫不堪。

  2015年3月,丈夫又去执行某重大军事任务,一去半年。王瑛说,恰逢儿子高考,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的时候,孩子的爸爸在水下100多天,又一次“失联”。等到他归来时,儿子已经是一名大一新生。

  身边很多人对于潜艇兵军嫂有着或多或少的不解:高危行业、待遇一般、环境封闭、长期无法照顾家庭,为什么还会选择潜艇兵作为一生的依靠?

  “一个对军队使命有着高度责任感、矢志建功深海的军人是可靠的;一个在危险中勇于承担责任、沉着果敢、精通业务的潜艇兵,有着男性最可贵的优秀品质;一个忘我奉献的优秀军人对子女的言传身教,表率作用远大于书本空洞的指导;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更不会因为他角色的缺失而形象受损。”王瑛说出了很多潜艇兵妻子的心声。

  爱他,就支持他爱的事业!潜艇兵妻子的心中,有着一份质朴的爱:就算再短的相聚,也不孤单;就算再长的坚守,也愿意等待;就算再大的付出,也甘之若饴。

  有一首歌这样唱到:

  “这些年的不容易,我怎能告诉你;

  有过多少叹息,也有多少挺立;

  长夜里那串泪滴,我怎能留给你;

  有过多少憔悴,也有多少美丽……”

  也许,嫁给一名潜艇兵,意味着嫁给一份寂寞和艰辛,可她们依旧不改初心:“我骄傲,我是潜艇兵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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