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言 2016年的第一场雪,凝结了许多宁波人的期待。有段子手形容宁波人民等雪的心情———像初恋少女等男友,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如果这一段子只是让人隐约联想到性,央视发布的猴年春晚吉祥物康康,则引发段子手直接用性器官吐槽:“两个蛋蛋怎么长到了康康的脸上?” 用插科打诨来开玩笑逗乐,是网上段子手惯用的招数,但当前一些人“打诨”的方式越来越向“打荤”靠近,段子不荤似乎就不是段子,就无法在微信、微博等社交平台上传播。这种倾向值得警惕。 性行为、性器官一直是世界各种语言里的禁忌,也是许多脏话与粗俗字眼的源头。过去人们对这些词语讳莫如深,而当前,人们正在打破这种禁忌,把脏话、俚语当作是彼此“认同”的通关密语。难登大雅之堂的脏话、俚语非但流行如一时之风尚,在网络上得到广泛传播,有的甚至公然出现在一些正规媒体上。这种“打荤”式的语言正在吞噬着人们正常的语言表达。 事实上,不仅网络上“打荤”式的吐槽大行其道,在这种语言方式的“引导”下,现实生活中公众的“关注点”也发生着转变。人们对道德、公正、尊严等“正能量”新闻觉得乏味,对“书记有新欢杀情妇”“局长KTV不雅照曝光”此类话题却兴趣盎然,餐桌谈资也被形形色色的“黄段子”所包揽。 20世纪80年代,如果听到一个女孩说“我×”,不用看就知道是头发杀马特、衣着另类的“前卫”,现在再听到一个女孩说“我×”,可能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淑女。过去被视为与文明相背离的草根词语,现在逐渐成了时髦的象征,成了微信拉粉的利器,拉近关系的捷径。谁要是不会几句“打荤”的话,那就是“不会说话”,与时代脱钩。 甚至少数应该引领语言潮流的学者,也“下水”随大流了。北京大学一孔姓教授因不满记者的问话,直接用三个“你妈的”回应。在现实中人们用“打荤”来显摆幽默,在网络中人们用“骂脏”来刷存在感,中规中矩的语言如阳春白雪显得高处不胜寒。俯拾皆是粗俗语言,大家似乎已经很难“有话好好说”了。 “打荤”式的话语表达、粗俗化的语言传播,已经到了“有伤大雅”的程度。宁波的大雪虽然姗姗来迟且浅尝辄止,但是这几天“速冻”式寒潮大家已亲身经历,用插科打诨来恶搞,会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人们应对恶劣天气的警惕心;而对猴年春晚吉祥物康康形象的“打荤”式解读,也是对设计者、对文化的极不尊重。 语言作为一种文化,有生死也有兴替,“插科打诨”的时代终将成为过去。然而,身处其中的我们,面对语言乱象则应及时反思:能不能不老是拿某个器官说事,能不能“一本正经”起来,特别是在一些正式的场合,在可能“传世”的文章中,否则,后人或许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吐槽我们这个时代:世人皆“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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