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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则臣做客宁波市图书馆与读者进行交流。(记者 周建平 摄) |
本报记者 陈 青 通讯员 章笑笑 洪 敏 “我从事写作快20年了,做文学期刊编辑也有11年。今天来的大部分是年轻人,在这么温馨的地方非常适合谈点与文学相关的‘私房话’。”前日,2015“茅盾文学奖”最年轻的提名者、70后作家徐则臣在市图书馆天一讲堂主讲《互联网、引力波与我们的文学》,之前,他还在“天一约读会”与甬城文学爱好者共同“换一种眼光看文学”。 文学是在变化的,虽然极其缓慢 “可能每个人都知道文学是什么样的,或者自认为文学是长什么样的。但从来就没想过,我们接受的文学概念、对文学的理解是不是陈旧的、过时的?在当下的语境里是不是有待于拓展文学的边界?”徐则臣认为,从《诗经》《荷马史诗》《浮士德》《红楼梦》一直到现在,我们依然能够从经典文学中欣赏到美,“所以可能认为文学是不变的,但事实上文学的确一直是在变的,虽然极其缓慢,慢到了我们察觉不到,慢到了我们可能都不愿意承认它会变。每个人的审美有惯性,全新的东西一般不容易被接受。” 他举例说,回头看文学史,唐代主流文体是诗,到了宋代是词,到元代是曲,明清时是小说。“几百年过去了,我们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真正当你回到那个历史现场,从诗到词发展的过程中,其实很多人接受不了。” “比如诗,形式上臻于完美,无论是音乐美、建筑美、绘画美。对很多人来说,工整的对仗的是最美的,长短句或者骈散结合破坏了形式美,是你做不到那么严整的艺术美才退而求其次。到了元朝更是这样,元曲小令更自由而且变得越来越世俗化,勾栏瓦舍要唱你不可能用佶屈聱牙的文言,老百姓根本听不懂。到了明清小说、评书、章回体小说更是这样。很多人觉得这肯定是文学的堕落,但你会发现,我们现在是能够接受的。接受的原因是那个东西在那个时代出现的确是合适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学,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70后”作家群是文学期刊的核心力量 徐则臣被认为是中国“70后作家的光荣”,其作品被认为“标示出了一个人在青年时代可能达到的灵魂眼界”。但有一种普遍的说法是,50后、60后出了一批天才,80后、90后也出了一批天才,70后作家没有叫得响的作品。“如果你看期刊就会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作为《人民文学》杂志社编辑,徐则臣说:“我做期刊,你如果把当下的期刊,所有70年代的作家全部拿掉的话,期刊是做不下去的。就是现在,期刊的核心力量是70年代作家,写得最好的中短篇小说也是70年代作家。” 为什么这部分作家看起来名声并不大,成绩也不够?“这很正常,你拿60年代、50年代的作家比,文学成就肯定也比不上,人家比你多写10年。10年,在一个人文学成熟的阶段要出多少东西?5年一部长篇你也能出2部。”徐则臣说。 “从文学的才华和能力来说,其实70年代的真的很厉害。评价一代人到底怎么样肯定得盖棺论定,大家都不写了再看,谁能留下来。70后大部分没怎么写长篇,很多著名的70后作家到目前都没有一部像样的长篇,甚至有人都没开始写长篇。”徐则臣说,现在评价一个作家,完全以写了多少长篇、长篇写得怎么样来评价文学地位。“比如只写中短篇的汪曾祺,他的中篇都极少。如果列出当代文学界公认的十位大师,肯定不会有汪曾祺。你列出来的一流作家全是有长篇的,我们觉得只有写长篇的人才是‘巨无霸’。80后作家直接走市场,他们出名其实是市场的名声,因为他们进入市场比较早。”在徐则臣看来,“现在面临的尴尬是把70后与50后、60后比文学成就,跟80后比市场。” 我的写作特点之一是随着年龄走 徐则臣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著有《耶路撒冷》《午夜之门》《夜火车》《跑步穿过中关村》等。部分作品被翻译成德、英、日、意、俄等多种语言。《如果大雪封门》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 2014年,徐则臣凭借《耶路撒冷》成为老舍文学奖历史上最年轻的长篇小说获奖者。去年8月,中国作家协会在其官网“中国作家网”上公布了“第九届茅盾文学奖”的十部提名小说,《耶路撒冷》位列其中,徐则臣成为本届茅奖最年轻的提名者。 谈到个人写作特点,徐则臣说“我的写作是随着我的年龄走。我希望能呈现我这个年龄所能看到、想到、体会到的,可能有一些焦虑、疑问、困惑。”他认为,这是最真实的。“每个人都能写他这个人或这代人,在这个时代对这个世界有最真实的想法的时候,文学会非常有意义,文学的生态多样性、复杂性就出来了。” 徐则臣最近正在创作一部小长篇,“这两个月就能完成,故事发生在北京,一个从海外归来的话剧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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