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田文 前不久,回家乡鄞州区咸祥镇,镇成人学校校长、大松石爱好者朱彭军先生送我一本刚出版的《大松石》。我于工作之余常常翻阅这本印刷精美的大开本“画册”。照片上的大松石,如云絮,似洒墨,若彩玉,多彩的色相,多变的色纹,如冰冻雪脂,似写意水墨。 这是第一部研究大松石的专著,较为全面的呈现了大松石的历史渊源和文化底蕴。全书分为大松石历史概况、大松石品种分类、名家刻大松石、大松石欣赏、大松石年表等五章,并附录了别称列表、历代咏及大松石相关诗词、相关人物简介、大松石收藏与保养等,史料丰富,脉络清晰,读之,爱不释手。 大松石之产地,为我家乡咸祥的球山,历史上此山又称“羊求休山”。记得小时候常去山上游玩,也挖些石头来,用短短的钢锯切成小块,在水泥地上磨平,再刻上名字,一个名章就做成了。 但少年时代的我,根本不知道大松石竟然是1.2亿年前火山喷发、遇海水浸润、又深埋地底、在沧海桑田的巨变中形成的;也根本不知道,大松石是上好的印石,虽不在四大印石之列,却能与四大印石分庭抗礼、对峙东西。 我市文史学者戴松岳先生在此书的序言中道出了大松石“形成之奇殊,经历之奇曲,价值之奇绝”,他指出:“大松石成为印石中的奇绝一石,它既偶显峥嵘,令有识者惊为奇石,又深处海隅,使常人难见真容。” 至于“大松石”名称的来历,书中《大松历史概况》一章引用《鄞县通志·博物志》加以说明:“笔蜡石即雕刻图章用形似冻石之石,谓球山产玉石者即此。”所产印石称“大嵩石”,以“大松石”行世。“大嵩石”何以成“大松石”,有二说:一说大嵩城后群山多松树,又“嵩”与“松”谐音,且“松”字简单易写,民间多用“松”字;二说关于大松石最早记载均出自嘉兴籍学者,由于项鼎铉、朱彝尊和陈克恕等人都把“大嵩石”写成“大松石”,特别是陈克恕篆刻专著《篆刻针度》著录为“大松石”,此后,篆刻学著述因循此说,遂流行于世。 不过,笔者以为,陈克恕为清代学者,而“大嵩石”历史悠久。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开国大将汤和改大嵩巡检司为大嵩千户所,球山一带属大嵩所所辖范围之内,故后人称此石为“大嵩石”,因谐音之故,亦称“大松石”。以此观之,如果今天的人们称其为“大嵩石”,可能更显历史感和沧桑感。 另外称“大嵩石”还有两个重要的例证:清代著名历史学家、文献学家全祖望编定《句余土音》三卷,中卷收有《大嵩土物二首》,其一为《大嵩石》,结尾有“海潮日夕来,吞吐太阴精。石其果有知,为我光莹莹。”清代另一位学者所著的《四明谈助》载:大嵩石,《钱志》云“梨洲黄氏,谓浙东碑材,梅园石可次太湖产。大嵩者,色嫩白,中夹红筋,可镌印章。大嵩,一作大松。”这是大学者黄宗羲为大嵩石所绘画像。 而大松石的别称,还有大嵩彩冻、大松彩石、灯光石、灯明冻、灯明石、笔蜡石、球山玉石、求休、羊求、牛祭血等几十种。 家乡奇石可叹之处,不但在于名称不一,还在于羊求休山如今几被挖平,上好的雕刻印石一度被作为塘渣用于筑路、砌房、建海塘,令人扼腕。所幸的是,从去年起,鄞州区文联和有识之士投入力量,举办大松石首展,当时也出过一本小册子。 朱彭军这本由浙江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大松石》,内容丰富,图片精美,可见编撰者所下功夫之深。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大松石品种的分类,还是第一次。该书按石之透度和独特性分为三类,即大松冻石、大松花石、大松奇石。采取比喻法、色相法来命名,如“春冻”“云絮”“洒墨”“玉蛋”“牛祭血”“藕粉”“蛋花”“豆沙”“鱼子”等,十分形象。色相法,以该印石介体色相命名,如“拟墨”“绀青”“红猩”“朱砂”“青花”“枣栗”“白玉冻”等。更令人叫绝的是,命名时还结合了大嵩地区滨海的特点。此书的出版,将使更多人了解大松石的历史变迁、文化底蕴和潜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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