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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5月05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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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友直“画说宁波”

诉不尽对家乡深深的爱

  昨天,市民在宁波美术馆观赏贺友直晚年绘画艺术展作品。(记者 周建平 摄)

  本报记者 陈青

  通讯员  徐良

  

  “不朽的旗帜———贺友直晚年绘画艺术展”昨日起在宁波美术馆开展。画展展出了已故中国连环画泰斗贺友直生前近两年新作的30件“画说宁波”系列作品以及文字手稿等。做年糕、谢年、行贩、唱新闻等宁波风土人情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这是儿时故乡的农村生活给他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贺友直是北仑新碶人,自1949年以一本自编自绘的《福贵》进入连环画圈起,坚守连环画阵地60余年。白描是他的主要绘画形式,作品《山乡巨变》《朝阳沟》《十五贯》《白光》《小二黑结婚》等多次获国家级奖项。

  在家乡的展览完成贺老心愿

  昨天,众多上海、杭州、宁波等地美术界人士前来参加开幕式。艺术评论家、中国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提到“这场展览贺老期盼已久”,他说:“在贺老去世前两天,我到贺老家去,贺老特别谈到今年5月份要在宁波,在自己的家乡举办这样一个展览,他期盼已久。很遗憾,展览前他不幸去世。贺友直先生对自己的家乡和艺术有满腔的热情,所以这个展览是他回报故乡、回报养育自己的家乡亲人的一次最热忱的行动。”

  贺友直夫人谢慧剑哽咽着说:“举办这个展览是他在的时候的心愿,现在大家完成了他的心愿,我非常感谢大家。”

  讲起这个画展,贺友直的女儿贺小珠也掉下了眼泪:“我爸是3月16日走的,走的那天上午10点,宁波美术馆的孙周来,就是来拿画稿的,我爸爸还跟他谈怎么安排展览,一一交代。这是他为自己安排的最后一次展览。”

  “画说宁波”勾勒老宁波众生相

  本次展出的“画说宁波”系列作品中,《新碶头》是贺老生活过的乡村市集,《行贩》《泥盘》是他所见的商贩和工人,《隔壁戏》《唱新闻》是他平日的娱乐,《七月半》《端午》《谢年》是他每年都要经历的节日,而《出门人》《下三山》《下大舱》则多半是他以切身感受描绘游子离家的思乡之情。

  这些作品不仅有图还有文字,都是贺友直自己写的,贴近生活、幽默风趣。他说自己的家乡新碶“原属镇海县”,如今俨然是一座像样的现代化城市。“我乡地名带头字的有好几处,比如新碶头、东碶头、大碶头,就在大碶还有上街头、下街头、横街头。”

  说“谢年”是吾乡新碶的风俗,已过十二月廿三祭灶后,稍宽裕的人家纷纷敬神谢年。谢年是件大事,一是报答神灵佑护全家平安度过了这一年;二是祈求上苍来年赐给好运气。“谢年用的猪肉也分生意人的前夹心,种田人家的后座臀。”还把鱼、鸡、蛋、豆腐以及糕点等一一细细写来。“每逢谢年必邀街坊邻居要好亲朋吃年糕汤,年糕汤用整刀肉整只鸡煮的汁水加才从田里割来的落刀鲜油菜做成,白切肉、白斩鸡用供盘盛,满满的像座小山,一年就那么一次是吃得尽兴的。”

  “其实爸爸是在画历史。他画了上海的石库门、上海的老街、百年老店,这次画的是宁波,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这些作品我还真不知道,他不是集中画一个主题,他每天都是在工作的状态,不是在写东西就是在画画。”贺小珠说,“晚年的时候,他觉得连环画有局限性,就开始转向风俗画,画市井、画市民、画民俗的东西。把以前有而现在没有的东西画出来,让后人知道,他在这方面作了很多贡献。连环画家能自己编自己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突破。”

  来看画展的观众中有三位是从北仑小港过来的,他们知道贺友直的名字,“以前看过连环画,《李双双》《山乡巨变》都看,今天展出的画作看了很亲切,都是老底子的记忆,很多场景看不到了。”

  正如贺友直2004年3月在画完《新碶老街风情录》后所说,“我之所以画新碶老街,不是出于怀旧,是让没有见过新碶的人对过去有所了解,使之与今天有个对比,也使之了解一些值得了解的事物。因为历史的东西,总是应该记住的……一个人,对生养自己的父母及其生长的家乡是不会忘记的,我的身体里有父母的基因,在艺术性格里,就必然含有家乡提供的基因,能有今天,怎可不感恩家乡?”

  “为人与为艺术做到极致”

  贺友直一直坚持自己是个画“小人书”的画匠,但他的人品、艺品深受爱戴。毛时安在开幕式上说:“贺友直先生以他的艺术、人品感染了我们整整几代人。”

  贺小珠说:“现在都在提倡工匠精神,我前两天看电视,有一个专家说匠人的匠,就是在区区一个小地方里斤斤计较,我想这句话套在我爸爸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他就在这个小小的方寸里面要做到极致,他每做一件事情都要做到自己满意,他说连自己都不能接受,别人就更不能接受,所以他一直说他是画匠。”

  “追求艺术到极致其实是做人,爸爸去世后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缅怀他。”贺小珠说起很多读者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他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就一直找,听说是在这条路,他们就在这条路上从头走到尾,看到放在路边的花篮,就想肯定是这一家。他们跟我们说没有要求,就想来鞠个躬。连我爸平时有客人来了,一直去招待客人吃饭的饭店的服务员,也到我们家来要给他点一炷香,说他真的是个好人。我说我们要学他的东西太多了,可能也是因为他是我爸爸的关系,感情特别深,但是我确实看到那么多人对他这样的敬仰。我想,我爸爸的为人以及为艺术是做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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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