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正在安装防盗系统。（记者 徐文杰 摄）

鄞州潘火派出所民警将被盗电动车还给市民。 　　（记者 王晓峰 摄）

　　本报记者 王晓峰

　　通讯员  黄 军 林炳潮

　　治安情况好不好，老百姓感触最深的就是身边的小案，“电动车有没有被盗”就是其中之一。近年来，我市公安部门持续、高强度地打击侵财型犯罪，取得了较好成绩，但随之而来的“麻烦”也不少，比如电动车返赃问题，常因找不到失主而遭遇尴尬。

　　“返赃难”背后隐藏的是电动车盗窃与防盗之间的博弈。如何有效防盗、返赃，如今不少地方正在尝试使用科技手段解决这个难题。但不得不说的是，走向成熟仍然需要时间以及更多的尝试。

　　找回被盗电动车，失主却难寻

　　今年５月底，市公安局召开新闻通报会：我市近期打掉一系列侵财犯罪团伙，破获３５０余起案子，抓获嫌疑人１５２名。其中，民警在办理系列性盗销电动车“４·１３”专案时就遭遇了电动车返赃难的问题。今年３月，鄞州公安分局接到群众举报：五乡有一女子深居简出，但几乎每天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电动车进出她家。

　　“那段时间关于电动车被盗的报警比较多，我们由此怀疑，这可能是一个销赃的窝点。”鄞州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郝警官说，他们派遣精干警力从外围调查那名“神秘女子”，马上就发现该被调查人有前科。随着调查深入，警方确认“神秘女子”姓刘，３４岁，已形成了一个以其为关键连接点的盗销团伙，活动范围覆盖鄞州邱隘、五乡、潘火、云龙、姜山等地，甚至连海曙、江东、江北、北仑也有涉及。据警方不完全统计，鄞州东片区域内的近三成、北仑近八成的盗窃电动车犯罪活动是由与其关系密切的老乡团伙作案的。

　　５月１０日晚上，在市公安局统一指挥下，鄞州公安分局会同相关部门出动警力３００余名，对该团伙进行集中收网行动，一举抓获犯罪嫌疑人５０名，主要案犯全部落网。在这次行动中，警方也收缴了１６辆尚未出手的“赃车”。

　　“问题就来了，我们想把这些先找到的被盗车还给失主。但根据报警记录查询，只找到了４人。”民警说，他们又找到了这些电动车的生产商家，打算根据购买记录倒查失主。最终结果是，仍有８辆车至今无人认领。“我们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将车存放起来，然后在网络上发布信息，希望当事人能看到。”

　　报案率低管理乱致返赃难

　　１６辆被盗车，最终只有一半物归原主。事实上，这种无奈是一个普遍现象，全国各地的基层派出所都面临着电动车返赃难的问题。曾有媒体做过这方面的问卷调查：１００位受访者中有５５人表示电动车被盗过，并且２３人有过两次及以上丢失电动车的经历；同时，５５人中有２３人选择了报案，但只有５人最终拿回了被盗电动车。

　　“物归原主”之所以这么难，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因为报案率低下。据民警介绍，目前电动车失窃报案多集中在新车，旧车相对较少。这就导致被盗车找到了，但失主是谁却难以确认。今年３月，江苏警方成功破获一系列性盗窃电动车电瓶案件，缴获电瓶２９５组。但在返赃时一头雾水，因为报案率仅有一成。最终，警方在核实、发放这些电瓶时，只找到了２３位失主，还有２７２组电瓶因为车主没有报案而无法发放。

　　另一方面，电动车管理机制混乱导致返赃难。电动车失窃后，失主在报案时往往只能够提供车辆品牌以及颜色等简单信息。结果被盗车辆找回来了，但怎么证明“这是你的失窃车辆”就成了大问题。

　　“如果被盗电动车有车牌、钢印，还有所属区域‘喷漆’的，那找回来后我们就能根据车上的这些信息对号入座，联系上失主了。”民警说，现实情况恰恰相反。如今电动车管理机制混乱，很多市民没有上牌的习惯，更不用说那些本身就不符合上牌规定的超标车了。此外，不少人在购车后将发票以及附带的各类证件直接塞在了车里。一旦车被偷，就连这些边缘“信息”也没了，想从厂家那边倒查失主都不可能。

　　这些不利因素往往导致“案件破了，被盗车还是难找回”或者“车子对不上案子”，“返赃”也就更无从谈起了。

　　电动车盗窃与防盗的博弈

　　电动车返赃常遭遇“找不到失主”的尴尬。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增加车主的有效“信息”，但这只是治标之策，治本之道还在于电动车防盗。把贼手“斩”断了，电动车不被偷了，自然就没有“返赃难”一说了。所以说，返赃不畅最终涉及的还是电动车盗窃与防盗的“斗法”。

　　近年来，我市公安部门极其重视打击侵财型犯罪，今年更是开启了为期三年的专项行动。但是，打击电动车盗窃犯罪，几大难点始终困扰着公安机关：线索少，侦查手段有限；窃贼流窜作案，跨区侦查难；嫌犯被抓，只承认作案一起，立案难；案件破了，被盗车还是难找回。

　　“电动车盗窃犯罪多发生在白天，无固定时间段。”民警说，此类案件因作案时间极短，且被盗车辆转手极快，导致单一案件侦查较为困难。目前较为常用的方法，除了将作案嫌疑人的图像全市共享进行“通缉”外，公安部门还会根据一段时间的发案情况，标注发案重点区域，然后派遣人员蹲点守候或者视频巡查，以此抓现行。

　　人抓到了，但窃贼为了尽可能地逃避处罚，往往只承认眼下犯的案子。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有时甚至立案的基本标准都达不到。针对这种情况，从２０１４年起，我市公安启用新的打击机制———“集约经营，集群打击”。简单说，警方将各种盗窃的监控画面等作为证据保存下来，只要嫌犯落网，逐一进行比对，尽可能地还原对方的作案次数。同时，警方还从调查销赃人员入手，顺藤摸瓜挖出整个犯罪网络，再给予致命一击。这套新机制得到全省推广，认为其破解了多年来困扰公安机关的控案难题。

　　尽管取得一定成绩，但不得不说的是，在庞大的基数面前，电动车盗窃犯罪活动始终是存在的。打之不绝的主要原因除了电动车管理混乱有漏洞可钻外，也与“二手车”市场有关。据民警透露，有些市民车辆被盗，再去买新车舍不得，不少人就干脆购买“二手车”，然而，“二手车”中有部分就是赃车。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恰当不过。”民警说，如今在与窃贼的“斗法”中，警方除了用严打来防盗外，还在积极尝试源头管控，进行主动防盗。

　　防盗返赃借力高科技

　　针对新情况，我市不少地方也在尝试用科技手段保障电动车安全。记者从民警处获悉，目前已有电动车厂商在动脑筋了，比如安装不可拆卸式电瓶。电动车电用完了，只能去专门的服务点进行充电或者更换电瓶，同时配以严格的会员制度。

　　“如此一来，就算车被偷去了，电瓶没电了却没法充电。小偷盗窃时也要考虑作案成本的。”民警说，这项创新在值得赞赏的同时也有局限性，比如成本过高、充电网点必须要全市覆盖等等。“也有人尝试在车里安装ＧＰＳ防盗芯片，这同样也存在一个问题，电池的续航时间还得考虑。这些是目前科技防盗时遇到的难题。”

　　在镇海招宝山，当地派出所与街道合作，力推“电子标签”。这套系统分成三个部分：手机上的ＡＰＰ软件、安装在电动车内的“电子标签”，以及俗称为信号桩的“电子标签”识别设备。

　　“我们去湖州那边考察过，这个对于防盗效果不错。”民警告诉记者，这套系统的工作原理与ＧＰＳ有些类似：安装在车内的“电子标签”在经过信号桩时会自动“签到”，如此一来，电动车的移动轨迹就能在后台的系统上显示出来了；同时，车停好后，在手机ＡＰＰ上操作车辆设防，一旦车子发生异常移动，ＡＰＰ就会第一时间提醒车主报警，并且把信息反馈给后台系统，方便警方介入调查。它与ＧＰＳ定位最大的不同之处是“被动定位”，只有专门仪器才能接收到它发出的信号。民警说，这样的好处就是省电，一节小电池理论上能用三年，但不利处是定位精度相对较低。

　　“先期赠送１万个‘电子标签’给有电动车的市民，以及建造２００个信号桩，组建防护网。”民警说，自从试点工作开展以来，已有过成功案例。今年４月，一市民报警，称他的电动车被偷了。派出所调取后台系统的电动车移动轨迹，发现车辆自前一天晚上后一直在某个区域未移动过。随后民警手持专业的接收设备赶赴现场，很快就在旁边找到了“失窃”电动车，原来是车主记错了停放位置。

　　当然，“失败”的案例也有：电动车被窃，市民报警，民警调取电动车移动轨迹，却发现目标已经离开了招宝山区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主要是两个问题：第一，失窃后没有及时报警，不然我们根据移动轨迹能安排路面警力进行拦截；第二，目前信号桩覆盖区域有限，窃贼骑着车离开招宝山就麻烦了。这也是下一阶段要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