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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1月1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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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二度,怎肯了无痕

  曹 琼

  

  日前,笔者观摩了由上海戏剧学院和上海昆剧团联合制作的小剧场昆曲《四声猿·翠乡梦》,青年演员蒋珂一人分饰两角红莲/柳翠,青年演员卫立珂一人分饰两角玉通/月明,再用了一个小沙弥串个场,用60分钟的时间演绎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且过程十分婉转细腻,人物变化凹凸有致。

  作为一部先锋实验昆曲,此戏在表达方式上有几点尝试。

  在人物设置方面。第一场红莲与玉通,玉通从年老的僧人改为年轻僧人;第二场转世的玉通化为柳翠,而红莲化为月明。在徐渭的原著中,红莲只是临安府柳宣教手中的一枚“色欲”棋子,其全部功能在于让玉通和尚破戒,而此次改变中,红莲与怒而坐化的玉通双双转世,不但让她承担了下一阶段原著中月明和尚的角色,还赋予她十二分的禅心,最终让化身柳翠的玉通大彻大悟。这些人物念白,虽然是脱胎于徐渭写于600年前的文本,只是后来的演变,使得观众心中十分不明,一个小营妓,如何便能看透禅机,更比几位出家人明白几分。而那句“浪打浮萍无有不撞着,则恐回来认不得旧时身”让红莲说出来,显得有些拔高这个人物了。

  在服装设计方面。服装对于全剧的推进,有一种推窗见明月的效果,剧中两世轮回,以红、绿对比鲜明的颜色标识了剧中人的身份,并且都是双面的。第一场和尚白色僧服,红莲着红衣,第二场一人饰二角的转换,在一个回眸转身之间,红莲脱下一袭红衫交给玉通,玉通反穿照样成了僧衣,而玉通递过来的素衣在红莲的一个抖落反转间,已经成为柳翠的绿衣裙。上下场间没有丝毫延时停顿换场的环节。而且对剧中人物的个性有所点明。

  在舞美与场景方面。作为一部实验剧,此戏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比如说,在舞台前设一池碧水,通过演员及其水中倒影的交映,烘托出“镜花水月”的佛家意境;红莲在窗下戏水,借以撩拨玉通,水性如人性,易被春风吹皱,而高潮处,水波随鼓乐声激荡,掀起一阵阵的震动,算是借用高科技手段的一大创新;整个舞台比较简单,只出现过椅子、地毯,刻意营造出一种当代艺术式的审美空间。

  最后,我想谈谈演员的表演。前一场,红莲用的是正旦的表演手法,演员的肢体动作上,我看到一个重复出现的姿势,她侧着身,在京剧《红鬃烈马》王宝钏这个人物上我看到过,这次复见,可见演员是本着把红莲往端庄道路上推的,如她在撩拨玉通上也是蜻蜓点水、手到擒来。后一场柳翠,用了花旦的表演手法,唱腔、动作要活泼放荡得多,在撩拨上也是用力不少。红莲化身的月明来而不拒,使得柳翠喜剧人物渐显悲剧。而小生的唱腔韵白也是下过功夫的,前一场用的是官生表演手法,后一场用了京生表演手法,昆曲中耳熟能详的人物柳梦梅就是典型的京生,后一场月明和尚不再是犹犹豫豫、战战兢兢,而显得高屋建瓴、游刃有余。在服装上两位演员都舍弃了水袖,显得很干净利索,更有张力。

  演创人员苦心经营,力求“纳旧如新”,融入当代思辨精神,即探索何种形式下,人能够不脱离现实,而更加接近于现实。该剧带给观众昆曲实验的旖旎风光。观众对于此戏的热情恰如禅师触着美人肌肤,如同烈火烹油,一发不可收拾。而大众对于昆曲的了解,又加深了一步,解放初期的昆曲《十五贯》、早些年白先勇青春系列《牡丹亭》之类,及这次《翠乡梦》实验,都如阵阵划痕印于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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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