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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3月24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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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文学里的一抹“暖色”

——彭素虹作品《我们》读后

    汤丹文           

    《我们》,这本由宁波出版社出版的非虚构文学作品,有着白底红色的封面,上面的装饰图是精美的剪纸。这本由北仑女作家彭素虹创作的反映外来务工人员宁波生活的作品,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颠覆了笔者对打工文学的想象。

    在我的第一感中,打工文学是粗砺的,它表达的应该是外来人员在城市中的漂泊感、流水线上的异化感,当然偶尔也会有打工者在城市成功的所谓传奇。他们在机械化的打工重压之下被损害,但也显示出打工者顽强坚韧的存在,这也许应是打工文学最显著的注脚。

    《我们》并没有给我们一部打工传奇,也没有痛彻心扉的诉苦腔调,更没有对现实或激烈或冰冷的抵抗。相反,它成为当下打工文学作品中一抹暖暖的亮色。这部非虚构纪实作品反映了百灵、柳莺、黄鹂、杜鹃四个从四川、江西来到北仑务工的家庭辛苦打拼的故事,其间穿插了沐春、季夏、梅秋、严冬等人的打工经历。这部群像之作以百灵写给父亲的信结构全篇,百灵自是作者本人的写照。

    其实,百灵并不是从农村直接进入城市、一无所依的“外来妹”,她原来是四川某国企钢厂的职工,只是随丈夫来到宁波钢厂工作,而且,她真正一线打工经历不是很长,在卷纸班当班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随后就进入钢厂的经营部门成为文员,最后,凭借着文学才能,当上了杂志、报纸的编辑,进而成为一名打工文学的创作者。所以,在笔者眼中,百灵更多的是个作为具有同样打工经历的创作者,观照着她周围那些打工者的状态,并把他们的生存经验注入文学思考和创作中。于是,才有了这部作品。

    在书中,彭素虹把更多的笔触给了新一代外来务工人员在城市的适应感、成就感和责任心,这也符合打工文学新的趋向,那就是脱出类似“伤痕文学”纯粹揭露诉说的主题,而尝试对新一代打工者多元人生的表达。

    从内地千里迢迢来到沿海城市,当然会有生活、心理、观念上的不适,从求职、到孩子的入托就学、与来自不同地方工友的相处、先进企业管理理念与乡村意识的冲突等,不一而足。但这些在《我们》中只是铺垫。百灵从一个打工者,成为一名作家,就是一个与自我、与外界不断适应,为梦想奋斗的过程。在作品的最后段落,百灵说出了这样的话:“春天的蒲公英即使力气单薄,个头又小,还没有长出飞天的翅膀,也要借着风力飞向远方。天再高又怎样,相信踮起脚尖就能更接近阳光。”

    而对另一位主人公黄鹂而言,体现更多的是奋斗后的成就感。“不做城市的过客”,这是一位去东莞的外来妹定下的人生目标。黄鹂从酒店服务生到大学生,脚踏实地一步步走来,又成为大型台企的工会主席、市政协委员,最终成为人生和城市的赢家。

    当然,在《我们》中,也有打工者在城市中受到挫折,甚至黯然返回自己的故乡。如本书另一女主人公柳莺,去了吊车班,出了事故,与领导闹出绯闻而患病。其丈夫也因为工作时分神,导致机组走偏,数十吨钢卷报废,只能辞职回乡。另一主角杜鹃因迷恋于走捷径发财,搞起直销,最后深陷北海传销噩梦而不能自拔,倾家荡产,丈夫赵青年也因病撒手人寰……

    但彭素虹没有放大她们的苦难,并以此猎奇。这些际遇只是成为“生活容不得我们喘息和停留,对于明天,我们唯有一往无前”的感叹。最后,这些家庭的结局也暗示着各自的希望所在:柳莺的丈夫回到四川继续从事钢铁销售行业,而杜鹃也自食其力回家开起了网店。

    也许,对外来打工者来说,在城市能否发达立足并不是成功的唯一标准。“心安处即是吾乡”,是彭素虹在书中对打工者的人生价值判断,这更应成为我们整个社会的取向。看得出,在字里行间,作者赞美着城市对外来者的包容,而外来者也真切地感到宁波已是自己的第二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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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