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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0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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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老儿”眼中的上海往事

——读曹聚仁文集《上海春秋》

    车厘子

    宁波话讲“阿拉宁波人”,上海话讲“阿拉上海人”,都是“阿拉”,宁波与上海两地颇有渊源,显而易见。我们似乎从小就被一种思维潜移默化,即宁波人去上海,那不算人生地不熟,而是走亲戚。可是,亲归亲,宁波人对上海到底了解多少?这恐怕是个难题。倘若只看一本书,就能对老上海的风貌有个大致全面的掌握,那真是“毕其功于一役”了,在此我推荐曹聚仁的著作《上海春秋》。

    作者曹先生的大名,想必如雷贯耳,他是现代作家、学者、记者,并以办报闻名于世,其子曹景行亦是当代著名媒体人。曹先生少年英才,20岁出头就成为上海大学、暨南大学、复旦大学等名校的教授。抗战爆发后,他毅然从书斋走向战场,担任战地记者。后定居香港,为多家报刊撰写专栏文章。《上海春秋》一书的成形,正缘于1962年曹先生为香港《循环日报》写的专栏,先后发表的有关旧上海方方面面的记事文章,被论者评价为“极有裨于上海史料,同时又是极有兴味的小品文字”。这些文章当时并未集结成书,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由他女儿曹雷编定,交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我所看的,已是去年由三联书店出版的修订版《上海春秋》,且被收入“克勒门文丛”——看到“克勒”这个词,大家可能有点印象,用陈钢老师给本书作的序文《留住上海的万种风情》中的原话说,就是“‘克勒’曾经是上海的一个符号,或许它是class(阶层)、color(色彩)、classic(经典)和club(会所)的‘混搭’,但在加上一个‘老’字后,却又似乎多了层特殊的‘身份认证’。因为,一提到‘老克勒’,人们就会想起当年的那些崇尚高雅、多元的审美情趣和精致、时尚生活方式的‘上海绅士’们。”相映成趣的是,曹先生本人则从未以“老克勒”自居,相反,从前写这专栏时,他特地署名“土老儿”,因为他生于浙江金华农村,到上海后虽活跃于文坛,成为社会名流,却仍爱穿一身蓝布长衫,常被人当作乡巴佬,所以他干脆就用“土老儿”作笔名来追述上海往事。

    《上海春秋》全书分开埠、四郊、洋场杂话、人物、报刊旧话、寺庙、名园、海上剧话、游乐场等14辑,举凡上海的古今巨变、风土人情、异景奇观、掌故逸事,皆有展示,不失为“精彩的上海地方史志随笔集”。每个人看书的角度不同,作为宁波人,我看此书的侧重点自然而然地集中在其中的“宁波元素”上,毕竟上海的近现代史,无论如何都不能跳过宁波来讲。记得郎咸平也讲过,在上海,宁波人成为那个时代的弄潮者。中国的第一家日用化工厂、第一家机器染织企业、第一家灯泡制作厂、第一家民营仪表专业厂,甚至最早的保险公司、房地产公司、证券交易所,都是宁波人在上海创立的。而这本书中涉及的宁波素材其实并不多,但相当精到,可见曹先生身为报业闻人,对于当时在沪宁波帮的认知,还是十分准确的。比如在《中国通商银行》一文中,他回忆这家中国人自己办的最早的银行,“民初,这家银行的董事长是傅筱庵,常务董事是徐圣禅、孙衡甫、谢光甫和朱子奎,事务局理事厉树雄,业务理事俞佐庭,这就成为宁波人的天下了”;《麟桂路》一文,写上海早年以华人姓名做路名的,只有三条路,其中两条用宁波人的名字,一条虞洽卿路(今西藏路),一条朱葆三路(今四川南路);《状元楼与绍兴酒店》一文介绍“在上海数百万市民中,有五分之一是宁波人,上海市场,宁波帮的势力,可真不小。”“上海的宁波馆子有许多家,其中以同华楼、状元楼最为著名。宁波菜式,以新鲜海味为最多,有名的舟山群岛,便是出产大量黄鱼的海港,因此,大汤黄鱼便是一味价廉物美的好菜。”

    如果我们宁波人赞美宁波帮有多厉害,终不免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嫌,而由金华人曹聚仁先生用他的生花妙笔娓娓道来,似乎更能让人信服,也算是“第三方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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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