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4版:记忆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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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9月01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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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沪海上一“线”牵

    孙建宁           

    宁波与上海,上海与宁波,联系紧密。早年间,两地居民来往大多离不开海上交通。

    甬沪间通客轮始于清同治三年(1864年),美籍旗昌轮船公司“湖北”“江西”两轮率先营运宁波至上海定期客运航线,两轮对开,每月三航次。同治八年(1869年),英籍中国航海公司“北京”“盛京”两轮也加入该航线。光绪元年(1875年),“北京”“盛京”两轮停航,中国轮船招商局先以“德跃”轮营运甬申线,此乃国轮首次航行甬申线,不久又以“大有”轮代之。同年,加入该航线营运的还有丹麦籍定隆洋行“彭格海”轮。

    其后,不断有轮船加入该航线的竞争,也不断有轮船退出。如民国25年(1936年),营运甬申线的轮船有5艘。1945年8月抗战胜利后,营运甬申线的船舶有轮船招商局“江亚”轮、“江静”轮,宝华商轮公司“大华”轮等共9艘。

    1990年11月,宁波海运公司“天一”轮投入甬申线,至年末,营运甬申线的客轮共6艘,其中“甬兴”轮日始发2班次,“新”字号客轮2艘各始发1班次,“天一”轮隔日始发1班次。年旅客流量147.9万人次,其中到港73.3万人次。

    随着时代发展,至2001年6月,通航130多年的宁波至上海客运航线悄然停航。

    我的爷爷奶奶家在上海,早年父亲在外省工作,我被寄养在宁波外婆家。每逢春节,雷打不动的是我们一家人会去上海相聚,我要到位于外马路上的轮船码头乘坐客船,这一习惯延续多年。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轮船码头,经常呈现人声鼎沸的景象,尤其是轮船启锚前的那一刻,载着百多号旅客的2000余吨的钢质船在汽笛声中缓缓起航,由缓渐快,驶离甬江……

    记得有一年的隆冬,我乘船去上海,船舱内阴冷难挡,我的铺位在二等舱下铺。尽管还是下午4点多,可是天色却已暗淡下来,被阵阵寒意包围的我,不由产生一丝莫名的伤感情绪。客舱顶上两盏昏暗的汽灯似有气无力地发出微弱的光芒,外加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浑浊臭味及来自江水的咸腥味,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知道这一回自己又晕船了。天很快暗了下来,我拿出外婆给我事先准备的干粮权当晚饭,稍后,又到船舷边溜达了一小会儿。风有点儿大,怕冷的我又迅速逃回下铺,盖上船上提供的那条灰黑色带红边线的大毛毯,好让瘦小的身子暖和点。伴着轮船马达声的节奏,我很快进入了梦乡。等一觉醒来,天已渐亮,人们的说话声传来,却原来船已抵达上海十六浦码头……

    对于上海这座城市,我内心充满感慨。家父系土生土长的上海人,20世纪50年代末的大学生,毕业后分配至外地工作,后于1971年调到宁波。爷爷奶奶还健在那会儿,逢年过节我们会去上海探望他们。到奶奶家或亲戚家后,我们一般只是蜻蜓点水式地进行一些礼节性的拜访与问候,因为一是长辈们上了年纪,有的自身也需要人照顾;二是上海人住房面积普遍不大,接待客人会存在诸多不便,因此我们要么在宾馆住宿,要么早早返回。总之,不愿多添麻烦。

    “乡音无改鬓毛衰”,恰是老父的最好写照。其实他在上海仅生活了不到20年的时间,但沪音依旧。年过八旬的父亲,如今自然而然成了一个地道的宁波人,然而,他对上海还是怀有很深的感情,比如,他每天晚上会收看东方台等一些上海的电视节目,平时也比较关注上海的人与事。

    至于我,有关上海的点滴之事至今仍然记忆深刻。小时候居住过的老屋,走过的上海老街如四川北路、山阴路、溧阳路、长春路、海伦路、多伦路,还有经常去的公园如虹口公园、西郊公园、长风公园,乃至弄堂里的人或事,总是不能忘却。冬日里,我经常去弄堂口的一家大众浴室,夏天,则到“汰衣裳作坊”(即为洗染店)去找那里员工的孩子一起玩捉迷藏。出了弄堂,靠街边的一家食品商店里出售桃瓣、话梅、糖果、饼干,至今回味无穷……我还听父亲讲过,离我们居所不远的一条弄堂里,出过一位英雄人物,此人便是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主人公李侠的原型李白。

    岁月匆匆,转眼间人生已过去几十年。没有高速公路、没有跨海大桥的时代,甬沪之间主要靠轮船航线相牵,今天的人们还会想起轮船码头曾经的兴盛与繁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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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