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 翔

    在福建福州，一名男乘客坐滴滴专车时，喝完1瓶水后，又索要第2瓶，遭司机怒怼，“你坐车16元，要喝我多少水？”，“以为吃自助餐，免费供应吗？”从视频看，这位专车司机的确是被激怒了，以致情绪失控，不时冒脏字（9月13日澎湃新闻）。

    滴滴公司要求每辆专车必须备有昆仑山矿泉水，以此提高服务水平。当然，乘客喝不喝是另一回事。很多人坐专车，就从来不喝司机的水。这名乘客之所以拍视频发到网上，显然认为自己有理。因为滴滴公司确实没有规定，乘客只能喝一瓶水。为什么不规定？可能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坐专车又不是坐长途车，一般来说，一瓶水足够了，路程不远的话，一瓶也喝不完，还浪费。

    但现在就碰到了这样的情况：16元的车费，说明路程较短，一瓶昆仑山矿泉水4元钱，如果水就要8元，司机这趟岂不是白忙活了？再多喝几瓶，倒贴都有可能。虽然视频中司机言语的确不妥，但人家也不是一上来就发怒，刚开始是耐心解释的，而且曾经停在便利店门口让乘客自己去买水，但是遭到乘客拒绝。

    乘客或许觉得，自己喝水司机就该给，无论几瓶，司机车上没水了，那是司机的问题，自己付了钱就是上帝，需求得不到满足就要投诉。从其“空调必须调到21℃”等要求看，如果该乘客不是故意找茬，至少是个难伺候的主。服务行业总能碰到这样的人，但是这种人多了，就会提高整个社会的运行成本，让其他消费者跟着受牵连。

    网友几乎一边倒地站在司机这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所有的交易应该双赢，交易双方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对方考虑；而且，所有的合同不可能完备，喝几瓶水这种问题，虽然滴滴公司没规定，但从常理来说，或者从“意会”的层面来说，一瓶真的够了。这种“意会”原则，有利于降低整个社会的运行成本，否则，交易的成本会非常巨大，而因此提高的成本也会分摊到其他人头上。

    面对有人刻意利用合同或者规则漏洞，如果舆论提供支持，那么，所有人将为此付出代价。这就是为什么喝两瓶水被拒的乘客看上去更有理，却遭舆论一边倒批评的社会理性所在。讲理还得讲利，自己多喝一瓶水，的确就把车费喝回来了，可问题是，人家喝什么呢？喝西北风吗？只讲自己的理，不讲别人的利，游戏就没法玩下去。

    现实世界是复杂而多变的，所有事先写好的合同，因此都不会完备。显失公平的交易不应该得到支持，消费者哪怕贵为上帝，也不应该提过分的要求。占一次便宜有可能，永远占便宜不可能。支持占便宜的行为，本质上就是对其他消费者的伤害。为什么很多公共厕所没法提供厕纸？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有喜欢占便宜的人。同样，想通过喝水把车费“喝回来”的人多了，专车车费就不可能不提高，到头来，占便宜的是少数人，吃亏的却是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