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其镛夫妇捐赠珍贵漆器展在宁波博物馆展出 （记者 周建平 摄）

    陈青 李潇洁 整理    

    元代：南方漆器快速发展

    元代设有掌管技艺的总管府，下面设了很多局，其中有个漆局，专门负责漆器的管理。元代主要有单色漆、戗金漆、螺钿漆、雕漆这四大类比较突出的工艺品种。如有一个元代嵌螺钿的盘子，从元大都遗址出土时十分轰动，证明了在当时就已经有薄螺钿出现了。

    元代漆器制作的地点主要在东南沿海一带，也因此它能远销海外。南方漆器快速发展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南方的气候比较适合漆树的生长；二是南宋迁都以后，好多漆器工匠也随之南迁。于是，南方地区逐渐成为漆工艺的生产中心，比如浙江的嘉兴、杭州等地，螺钿漆、戗金漆非常有名，嘉兴一带的漆器名匠有张成、杨茂等。

    曹其镛夫妇捐赠的漆器当中也有张成、杨茂的作品，看了让人非常心动，漆层特别厚而且打磨非常圆滑，磨工大于雕工，代表了元代漆器的最高水平。

    元代漆器的装饰图案主要是花鸟，山水也有一部分。皇家御用的漆器现在主要保存在故宫，有1.6万余件。杨茂、张成的作品落款非常有特色，是用针划的，看起来细细的那种。元代花卉题材的作品一般是不刻地的，因为花本身就很繁密，没办法再刻地，故有“黄漆素地、不刻锦纹”的说法，这是《髹饰录》上有记载的。但如果以人物作为图案的，一般有三种锦地：天、地、水，以长形的回字纹作为天锦，波浪纹作为水锦，地锦是菱形里面带小花的。

    明代：永乐时期雕漆达到最高水平

    到了明代，朝廷专门设有一个管理手工业的机构叫御用监，很多漆器由御用监直接制作，如雕漆、填漆、螺钿漆。现在故宫收藏的带款的主要有永乐、宣德、嘉靖、万历年间的漆器，对于明早期是否制作漆器，学术界意见是有分歧的。从现有的器物来看，在洪武时期也有漆器制作，依据之一是永乐元年、永乐四年、永乐五年有数量较大的漆器作为礼品赠送给日本的国王及王妃，所以间接证明了当时有专门的作坊制作漆器。此外，山东朱檀墓出土的漆器也被认为是早期的作品。

    朱棣迁都北京之后，专门设立了一个制作漆器的部门叫果园场，把全国各地的匠人吸引到了北京。据记载，最多的时候有5000人，这些人的工作年限分短期和长期两种。张成的儿子张德刚，被皇家制作部门引到宫内来统领果园场的生产，因此，果园场的器物风格跟张成、杨茂的很接近，包括刻款，也采用针划的形式。明代早期永乐、宣德时期的作品，基本上承袭了元代张成、杨茂的风格，漆层厚且磨得非常圆润。永乐时期的雕漆达到了最高水平。

    永乐、宣德时期的作品，既有对元代的传承，也有自己的发展和创新。这一时期漆器作品以剔红为主，剔犀很少，剔彩更少，填金漆、戗金漆也不多。明代的装饰以花卉、鸟禽、龙凤、山水、人物为主，花卉题材的构图讲究对称，而且一般为奇数，山水题材与元代相似。

    嘉靖、万历时期的雕漆得到了重新发展，剔彩特别多。这一时期的作品特点是刀工不藏锋——因为雕刻的花纹特别细，不能打磨，所以锋棱特别明显。嘉靖及万历时期出现的刀功变化是具有时代意义的。嘉靖时期的作品在装饰上非常有特点，主要原因是嘉靖帝崇尚道教，追求长生不老，所以这个时期的作品充斥着寓意吉祥的题材。如从水下长出的一棵松树，盘成了“福禄寿”三个字。万历时期的装饰题材主要是龙凤，追求的是江山稳固，一般是双龙腾于寿山福海之上。嘉靖、万历时期的漆器作品，很讲究工细严谨、纹饰缜密，形成了繁缛、华丽的特点。

    万历以后，民间漆器有了长足的发展，如浙江嘉兴、安徽新安、江苏的苏州与扬州、云南是漆器的重要产地。张德刚、包亮等描金艺人，杨巡、周祝等螺钿艺人，都是当时的一代名匠。

    清代：康雍乾三朝漆器空前繁荣

    清代，是漆器发展的繁荣时期，宫廷需求量很大。康雍乾三朝皇帝非常喜欢漆器，在他们推崇之下，各种工艺技法得到了极大发展。清代延续了明代技法，而且有很多创新。尤其是乾隆朝，不仅品种齐备，而且可以将不同的技法呈现在一件作品上。比如说雕漆，又加上戗金彩漆，把漆工技法推向了高峰。

    清代初期设立的造办处，专门承做皇家御用的器物。宫里的作坊最多时有42个，后来压缩到14个，有一部分是专门做漆器的，康雍乾三代的漆器精工细作，并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康熙时期的漆器处于发展阶段，还没有乾隆时期那么奢侈，螺钿漆、金漆基本上以实用为主。这一时期，螺钿漆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一些器物，除了用螺钿镶嵌以外，还采用了金箔或金粉，这是清代早期的特点。

    雍正皇帝最喜欢的是日本莳绘漆，其实日本技法是从中国学去的，传到日本后有了进一步发展。造办处档案里有很多仿洋漆的器物，描金漆、描金彩漆、填金戗漆在雍正时期相当发达。从档案记载可知，雍正元年到雍正十三年，几乎每年生产描金器物，还在圆明园造了一些阴室，因为器物刷漆之后，不能暴晒，只能在潮湿的地方阴干。

    乾隆时期的漆器特点是严谨细腻、精巧华丽。乾隆皇帝还留下了赞赏漆器的66首诗，其中有5首赞美脱胎漆。

    过去一般以为，乾隆时期的漆器都是造办处造的，但史料中，从乾隆四年开始有让苏州工匠来做雕漆的记载。在制作器物上，苏工作出很大的贡献。

    （讲演内容来自宁波博物馆东方讲坛，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