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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9月2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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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阁博物馆学术委员会副主任龚烈沸:

“450年前天一阁美景藏在屠隆诗中”

    本报记者 陈 青

    通讯员  王伊婧

    “450年前的天一阁园林美景图藏在屠隆诗中。”“‘南开之父’严修日记把有关天一阁现状的文字记录往前推了20年。”昨日,天一阁博物馆学术委员会副主任龚烈沸向记者介绍了他将要在第二届“天一阁论坛”上交流的最新研究成果。

    在天一阁工作了20年的龚烈沸说这两个新成果是他的偶然所得,“范钦时代的天一阁遗留文献很少,我是从去年出版的屠隆《由拳集校注》中发现的四首有关天一阁的诗,对天一阁当初形制、园林格局有较为细致描述。在历来研究天一阁的专著中,还没人引用过这四首诗,可以说是新发现,也可以说是旧事重提。”

    屠隆是明代戏曲家、文学家,鄞县人,《由拳集》中有关天一阁的四首诗分别是《范少司马公》《范少司马尧卿钦》《酬范司马公》和《范司马公园》。龚烈沸认为,读此四首诗可见当年天一阁藏书、主人、园林等情况,属于不多的天一阁创建时期的艺术文献,弥足珍贵。他最看重的是最后一首,“这首诗非常朴素、具体描写了450年前的天一阁园林美景,透露出特有的人文温度。”

    屠隆在《范司马公园》一诗中如此写道:“秀木扶疏众草齐,开残红药半香泥。鸟窥青嶂平湖入,人倚朱楼落日低。曲窦暗通花径外,垂杨横过石阑西。坐来麋鹿深深见,不是桃源路已迷。”龚烈沸对这首诗作了解读:当时天一阁的园林植物种类不少,有树,而且是乔木;有草,不止一种,还有多年生草本花卉红药。阁内树木成林,其上有栖鸟,有人工堆积的假山,假山上有苔藓。有红色的楼,有石阑,有假山洞,有引水暗渠。天一阁内的水系与阁外的水系——月湖是相通的,水是活的。

    龚烈沸说:“从屠隆诗中可知,欣赏天一阁园林美景的最佳时间应当是落日时分、夕阳余晖之际,且有微风吹拂垂杨,偶见鸟儿飞鸣而过,这实实在在是一幅当年天一阁园林美景图。从以上描述看,当年的天一阁已具江南园林景观。当时的天一阁多少也反映了明代宁波建筑及环境的风貌。今天的天一阁在修复中修旧如旧也好,有序更新也好,屠隆的诗是一个可以参照的原始文本,尽管有艺术的夸张、描写、虚构、提升,但一定有现实的根据,对我们今天保护和传承天一阁非常有意义。”

    龚烈沸编著《徐时栋年谱》还发现“南开之父”严修日记把有关天一阁现状的文字记录往前推了20年。他说:“徐时栋的藏书与南开大学和天津图书馆有关,我看到宁波社科院有关严氏家族课题研究中,有关于严修日记提到过天一阁,但对此没有展开。《严修日记》原版在天津图书馆,我请人帮忙翻拍,然后把有关天一阁的部分整理出来。”

    龚烈沸说,严修于辛亥革命前夜的1910年到访天一阁,对天一阁藏书等有较为详细的日记记载。严修原籍浙江慈溪,生于天津。“做过清朝翰林院编修、学部侍郎等。他向光绪皇帝上奏折,要开设经济特科,改革科举制度,是现代化教育的先驱。后来又创办南开大学,被称为‘南开之父’。”龚烈沸介绍,严修与宁波帮鼻祖严信厚有血缘关系,是本家本族,严信厚请严修到宁波认祖归宗,参加清明前夕的祭祀活动,还顺道游览了普陀山。

    严修日记中写道:“二月十五日……到天一阁,主人范尔衣冠迓迎,其他陪客数人,余所识者,汤秉三世叔、洪鞠蒙兄。登阁,上外檐有阮文达书‘天一阁’额。内正中有明郡守王君书‘宝书楼’额。”其中,“二月十五日”即清宣统二年农历二月十五日,也就是公元1910年3月25日。“汤秉三我还没有查到是谁,但洪鞠蒙是海曙人,诗和字都写得不错,他在天津待了很长时间,跟严修很熟,严修到宁波来,洪是宁波人,陪天津来的好友回老家顺理成章。”龚烈沸说,严修日记中提到了“天一阁”和“宝书楼”两块匾额,还提到天一阁的书橱有21只和编号,与今天有所不同。主人还拿出珍贵的宋元版藏书给客人阅读。原藏600余幅历代帝王名臣名儒像只剩下63幅等等。这也为寻归阁藏文献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龚烈沸说,目前可查找文字记录天一阁藏书现状详情的最早文献为1930年钱南扬所撰《天一阁之现状》,而严修日记把天一阁的文字记录史推前了20年,在辛亥革命清王朝被推翻的前一年,处于中国历史重要节点,他的所见所闻实际上是天一阁的一个截面史,其珍贵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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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