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宁

    2015年，幼童贝贝的脸和双手大面积烧伤，至今仍留下很多刺眼的疤痕。今年9月之前，没有一家幼儿园愿意接纳贝贝，理由是贝贝的模样会吓到其他小朋友。但最终温州瓯海区新桥第一幼儿园分园接收了贝贝，还免了学费（9月26日《钱江晚报》）。

    在此之前，据说贝贝的父亲求过不少幼儿园，但没有一家点头。如果不是舆论关注贝贝，其如今能否进入幼儿园仍是未知数。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这个社会的包容度还有待提升。实际上，生活本身从来就不是完美的，而很多人心里只接受完美的东西，拒绝、歧视某些“不完美”。

    从表面上看，是一家又一家幼儿园拒绝贝贝，实际上不仅是幼儿园，恐怕很多孩子、家长也会拒绝贝贝，因为商业性幼儿园往往看家长的脸色。据国家卫计部门统计，全国每年有超过14万名宝宝被烫伤、烧伤，其中不少孩子被毁容，在求学过程中很可能也会遭遇与贝贝相似经历。

    显然，包括毁容孩童在内的所有“不完美的孩子”，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任何教育机构无权拒绝这种孩子，甚至有必要给这种孩子更多关爱。但让人遗憾的是，在贝贝的求学经历中，一些幼儿园的表现“唯美是图”，完全忽略了贝贝的感受和权利，也忽略了自己的义务。笔者以为，对歧视贝贝的那些幼儿园，要该曝光的曝光，该谴责的谴责。如果涉嫌违法，该追责的要追责。

    幸运的是，媒体没有忽视贝贝，温州瓯海区新桥第一幼儿园分园没有拒绝贝贝，并以一种热情、合理的方式接纳贝贝，比如为贝贝举办了入园仪式，把贝贝正式介绍给每一位小朋友。而贝贝则以“糖果外交”的方式来拉近与其他小朋友的距离。对贝贝而言，这是人生重要的“第一课”。

    除毁容孩童外，现实中还有不少“不完美的孩子”遭遇歧视。比如不久前，一名7岁男孩被送进济南黄河双语实验学校后仅4个小时，学校就以“太调皮不好管”为由劝退。据悉，因孩子调皮被学校拒绝的案例已经有不少。这反映出某些学校既教育“无能”，又缺乏教育良心。

    我们再看看另一面的“师者”言行。比如，站上哈佛演讲台的贵州一所“差生学校”校长杨昌洪指出，“教育没有拒绝的权利……不嫌弃、不放弃、不抛弃每一个学生。”去年，南京某小学一班级45名家长联名要求一名学生换班或转学，但被校长拒绝，理由也是对每个孩子“不抛弃、不放弃”。

    那些曾拒绝过贝贝的幼儿园负责人，应该看看上述两位校长的观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惭愧。上述两位校长之所以“不嫌弃、不放弃”，无非两个理由：一是“教育没有拒绝的权利”，学校有平等对待每个孩子的义务；二是世上没有十分完美的孩子，接受“不完美”也是教育的重要内容。

    想想看，每个人一生中不可能遇到的都是完美的人，必然也会遇到不少存在或外表缺陷、或肢体缺陷、或语言缺陷、或智力缺陷的人，只有接受和尊重每个有某种缺陷的人，这个社会才能和谐，我们与环境才能共处。从这个角度而言，接受“不完美”要从娃娃抓起，要从学校抓起。

    事实上，接受贝贝的这家幼儿园，就给其他小朋友上了一堂“接受不完美”的一课，就会使这些小朋友从小懂得人生不完美，如何对待“不完美”。这种教育其他幼儿园也应该有，只有让更多孩子懂得接受“不完美”，家长、社会才会更有包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