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臻

    柬埔寨，于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与之相关的记忆，有西哈努克，有吴哥窟，有红色高棉，有蒋勋写给林怀民的20封信，还有一部叫《花样年华》的电影。陌生，是因为从来没去过，更因为那些碎片般的一知半解，建构起了一个令人迷惑、充满想象的柬埔寨。而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叫Phare的剧团。

    10月2日晚，在宁波大剧院观看第十五届亚洲艺术节展演剧目、来自柬埔寨Phare杂技团的《Sokha》。离这种熟悉的陌生，似乎又近了一步，忽然有种想买张机票飞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杂技剧，还真是第一次看。2013年，Phare马戏团在暹粒成立，他们的演出在猫途鹰网站上的14家暹粒音乐会与演出中排名第一。和传统的马戏团不同，这是一个没有动物的马戏团，所有节目直接在舞台上呈现，演员在现场表演杂技，用一个个杂技段落、现场绘画、舞蹈、甚至即兴音乐编排，串联成一个具有戏剧性的故事。

    《Sokha》讲述的故事与柬埔寨作为一个现代国家的苦难经历有关。圣卡（Sokha）是一个被战争梦魇缠身的人，故事从老年圣卡的梦境开始，回忆自己从小女孩开始的人生经历。上世纪五十年代，柬埔寨王国独立，经历了一段和平的“佛教社会主义”时期，圣卡成长于这一时期。然而，对小国而言，不受世界政治大气候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上世纪七十年代，亲美势力发动政变，国家政权被颠覆，从此整个国家战乱不断。普通老百姓或许不了解是什么推动政治力量唤来血雨腥风，但相信所有人的内心充满了对幸福安定的渴望。

    演出当然不会具体地交代国家动荡的来龙去脉，而是用艺术的手法来表现普通人试图去治愈和改变这个国家的努力。扭曲的现实要用自己的劳动和汗水重新将其扭转回正确的轨道上来，用杂耍式幽默去战胜人间的苦难、失去的悲伤。

    演出简介上说，Phare马戏团将带给我们一种沉浸于柬埔寨现代性的惊人体验。什么叫现代性？简而言之，就是现代社会引发的人性问题。我们今天的人渴望现代化的生活，但也必须正视由于现代化导致的社会结构变化、生态环境变化、无休止的欲望引发自我意识的膨胀。如何重新团结，重新建立对他人的尊重和信任，重新彼此相爱而不是互相厌恶和憎恨，是我们时代最大的挑战与问题。

    演出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那晚现场上座率只有七成左右，但从观众反应判断，大家看得很“嗨”。这场演出在暹粒花18美元就可以买到很好的座位。这次来亚艺节演出，A级票价是90元人民币，大剧院还有折扣活动，几乎买一送一，可以说是十分惠民。同伴说，看后觉得出乎意料的精彩，相当于去了一趟吴哥窟。这次看过，我想或许真有一天去了柬埔寨，还会再去看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他们用汗水和努力来笑对苦难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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