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版:阅读 上一版3  4下一版
标题导航
dlrb
 
2017年10月13日 星期五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新晋诺奖得主石黑一雄其人其作二人谈

文学“野心”与写作“筋脉”

石黑一雄部分作品

    方其军

    “他的小说带有强大的情感力量,揭开了我们与世界连接的虚幻的深渊。”10月5日晚上7点,日裔英籍小说家石黑一雄以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在资讯极其发达的当下,像诺奖这样的消息在世界的传播有着瞬间性与同步性,也就是说,我得知消息的及时与迅捷,不亚于瑞典学院所在城市斯德哥尔摩的市民,甚至不亚于获奖作家本身。瑞典学院晚上7点公布的结果,身处中国江南小城的我在10分钟后就知道了。当第一个记者电话采访石黑一雄时,他显然还没有得到来自瑞典的通知。他表示:“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很荣幸,这表明我走在了先前的伟大作家的身后。这是对我的肯定。”

    有人说,这些年总有这样的印象,诺贝尔文学奖不依“常规”出牌,或说总会与甚嚣尘上的“民意”相去甚远。那些被网民戏称为“陪跑”的作家,被寄托了“厚望”,而新晋得主总是像黑马一样“杀出”,导致寻常书店在读者追问之下措手不及地往出版社配货。瑞典学院的这种“躲猫猫”,不知是否有故意的成分。然而,诺奖的重大影响不可否认,文学关注者在几经“失望”后仍会正视。今年,许多人的评价是“实至名归”。从《浮世画家》到《别让我走》,20年间,石黑一雄在英语文坛差不多是“获奖专业户”,比如英国最重要的文学奖项“布克奖”,他将近30年前就获得了。

    石黑一雄的作品在选题上有着宽阔性,二战、克隆等,涉猎领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很难读出既定的“符号”。近年的《被掩埋的巨人》,更是将目光投向500年前的传奇,在写法上带给读者的是强烈的陌生感。若依靠既有经验解读,可能会有严重误会,甚至曾有人指出这是一部“失败之书”。但是,一个事实足以提醒读者:当年写作获“布克奖”的《长日留痕》(又译《长日将尽》)只用了4个星期,而《被掩埋的巨人》用了10年时间。一个享有盛誉的作家,声称以十年磨一剑之功淬炼的作品怎么可能会在“还拿不出手”的状态时推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作品有新的思考,而一部分读者没能跟上节奏。

    这种探索和开掘,这种拒绝自我复制,表明石黑一雄在文学上是有“野心”的。作为后殖民或移民作家,他与同是诺奖得主的库切不同。库切是英裔南非人,主要作品反映的是殖民引起的深刻裂变,具有交融却单一的文化背景和历史理由。而石黑一雄对于后殖民形态的观察与发现,在其丰富的写作资源中所占比例不大。如他写《上海孤儿》,并非一种现实的追溯,而是假借一种“远方”或“可能”。就像布莱希特的《四川好人》,指向并非“实”的四川,无非是想象或故事必须有个空间着陆罢了。

    读懂《被掩埋的巨人》的一些人,有这样的评价:“一场有关记忆与负疚的深刻审视,探讨了该如何回忆过去的创伤。”其实不止《被掩埋的巨人》,石黑一雄的其他作品也渗着有关记忆的醒悟与忏悔。《远山淡影》《浮世画家》和《长日留痕》中,那种记忆与时间的幻影重叠处置是他的“特征”。有人认为,从《别让我走》开始,石黑一雄对记忆的探寻越来越复杂,回忆主体不再单一,个人回忆向社会层面回忆过渡,探讨的社会问题也越来越宏大。“记忆、时间和自我欺骗”,但毕竟无可回避,无论作为个体、家族或国家。这可以说是能够拎出来的唯一贯穿石黑一雄作品的“筋脉”。

    值得一提的是,奈保尔、拉什迪和石黑一雄并称为英国的“移民三雄”,而另两位或是在个人生活上受人诟病,或是在有关认知上存在争议,只有石黑一雄是“正常”的。一个创作者既要燃烧生命登临艺术高峰,又要保持无可指摘的“正常”,其实是相当难能可贵的。这让我想起山东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张炜的一句话:“主张在白天写作,接受阳光的监督。”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