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体霓

    在房间的角落点一盏暖色调的灯，随心翻几本书，顿时觉得眼前有了满满的春意。

    其中就有一本《对话》，还是崭新的。中国作者高宣扬，文题为《爱与美——与程抱一对话》；法国作者程抱一，文题就是书的名字《对话》。高宣扬是杭州人；程抱一是山东人，1929年出生，19岁去巴黎求学并定居。

    对话的起因，是程抱一的小说《此情可待》在国内翻译出版。小说的故事情节并不新鲜，用作者的话来说，“是两位无名人物在明朝末年的爱恋之情”。它回溯了400年前所发生的一段感人脏腑的爱情故事，以“无时间性”的爱情主题，展示了一对恋人间“爱”的无限生命力，而在动人心弦的章节中，还凝结着当时社会的文化精神。作者叙述的口吻、笔法，均设法依循那时人物的意识与情怀。

    高宣扬认为，“对话”越是在《此情可待》的范围之外展开，对《此情可待》的内容以及由此引发的关于审美、生命和艺术等问题的认识就越深刻和广阔。他在“美的至善本质”里讲到，美在本质上是善；真美，总是指向和谐，指向升华，指向“众生之所好，之所归”，所以与善是同质的，甚至于是善的最高表现；美与善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凡是美，就具有了强大的博爱精神，它容得下一切，具有无限的性质。因此，美，具有最宽阔的胸怀，最深邃的慈爱力量，美还内在地拥有最强大的容忍性。从此意义上说，美亦是随时可召唤的永恒事物。

    程抱一谈及自己生活在法国，身处另一门语言的音乐中，“而在我的内心世界里，甚至在我的梦中，母语的声音常常也在耳边响起”。不过，他最终选择用法文来写作，“无数次陶醉在用新语言指称万事万物的喜悦之中。”文中道：对美的事物的追求本身亦是美，但这种追求，是要把力量和智慧相结合，使美本身呈现出自信、宽容、大度和远见卓识。美所具有的智慧是以美的事物的内在生命力为依据的，它靠的是一种对美的信念力量作支撑。这些由小说引出的题外话，我很喜欢。

    近日又翻阅《百年人文随笔》，有一篇宗璞的文章《人老燕园》，其中提到叔本华这位老先生论艺术，说美是最高的善，真想多找点书来弄弄明白。

    读书真是很有乐趣的，不久前，上海“思南书局概念店”开了60天，落幕了。这60天里，60位作家轮流当值，引领阅读，像“流星”一般，倒也好看。不过，读书最适宜的还是在家里，日复一日地拿起，放下，拿起，放下，融入生活之中。

    《美学珍玩》光看书名，也要将它买来放在自家书堆里。作者是法国的波德莱尔，谈古典美术馆、画展、画家。道及风景画，说我们称为风景的树、山、水、房屋的组合是美的话，那不是由于这种组合自身，而是由于“我”，由于“我”自己的好感，由于“我”赋予它观念或感情。读这种翻译过来的文集，就像喝好茶一样，得慢慢地品。

    凤凰卫视中文台以前有档读书栏目叫《开卷八分钟》，就是每天用八分钟时间介绍一本新书，真是无所不包，堪称“以最有效的方式探究思想精髓”。栏目主要由梁文道主持，合拢来，编成一书，叫《我想和你一起虚度时光》。书中，既有作者的思路及感情诸方面的综合呈现，也体现评者自己的趣味，这些趣味亦反映了学识修养所带来的视界，往往最能看出点评者的性格气质，还有不同人之间的见解差异。

    冬去春来，一年的阅读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