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峥峥

    “看那，海棠、兰花、郁金香相继开放了，柳枝儿随着玉兰花苞的绽放，一天比一天柔，一天比一天绿，舞动在春风里；紧接着将是粉色的桃花、雪白的梨花、鲜红的杜鹃花、烂漫的樱花、娇媚的玫瑰……多少花儿在春天里竞相开放、汇成一片花的海洋，天地都在齐声欢唱，欢唱生命的复苏，欢唱生命的奇妙和美丽。”（选自蔡明明散文《白玉兰——早春的生命之歌》）

    打开姐留下的《棠棣花开诗文集》，我仿佛又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只是我分辨不出，它在我心中唤起的是奋发的欣喜，还是怀念的忧伤？

    姐离开我已快两年，她的形象却日益清晰：一个残疾人，72年的人生，身高不足一米三，脊柱畸形，终生未婚，无子无女。但是，她明亮的双眼向世界散发着强烈的智慧和生命之光，她的一生不仅没有依靠过一个人，反而给周围的人以无限帮助，从物质生活到精神世界。她是一个中心，拖着一双拜伦式的跛足，像拜伦一样吸引着她周围的人——在我们家族上下三代中是这样，在同事、同学、朋友圈中也是如此。

    姐姐做了十年“81890”的义工，被委以月湖老年网总版主，以她的智慧和无私奉献精神，给了月湖老年网的众多文友、摄友一段光辉灿烂的日子。姐虽是一介平民，墓前却有一拨拨的扫墓者前来祭奠她；姐去世半年后，还被宁波市海曙区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授予第三届海曙区道德模范特别奖。

    上世纪60年代，姐可是效实中学当之无愧的学霸，有思想、有个性，也是我们这个贫寒之家的一盏明灯……

    姐喜欢唱歌，姐的歌声优美而忧伤，每当《梅娘曲》《小河淌水》《小路》《第聂伯河》《红河谷》《桑塔露琪亚》的旋律在家里回荡，我的童年便不再寂寞。那时家中有几口大水缸，清水粼粼，姐的歌声在清波之上荡漾。

    临走的日子里，姐拖着病体把那些年来陆续写成的博客文字和月湖网上发表过的文章整理成书，完成了34万字的《棠棣花开诗文集》，姐在键盘上敲下了以下文字：

    “既然生命已走到尽头，身后留下一点真实的生活踪迹和思索、生命的真体验也很有必要。时不我待，病中的我只能挣扎支撑了。”

    “我虽然不幸身躯残疾而丑陋，活得艰难又坎坷，可是我情感丰富，心中有爱，比一般人更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一个幼芽，一朵花苞，一阵花香也能让我欣喜一阵子。我富有同情心，对弱者、不幸者总愿意帮上一把。我也喜欢做义工，为大家服务，这几年我付出了一些，但是我收获的更多，尤其这次生病更让我体会到亲友们对我深切的关怀，为此我很感恩，生命是值得的。”

    面对生命的终结，姐姐有多坦然！姐，您的言行和爱心，已经超越了平凡！我为您感到无比的骄傲！

    姐，又是春天了，热爱生命，让我们继续一起为明媚的春光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