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仁 最近一段时间,“桥头跳”成为社会关注的话题。据媒体报道,自2月份部署启动“桥头跳”排查以来,在市政、公路管理部门和属地政府等的共同努力下,宁波全市排查出的300余座存在“桥头跳”问题的桥梁,经集中治理,目前已有半数被“治愈”,年内宁波人有望告别“桥头跳”。这项工程的实施,受到了各界好评。 “桥头跳,宁波到。”这个带有一点调侃和自嘲意味的说法,在社会上流传已经有些年头了。老书记葛洪升同志在其新近发表的《亲历宁波计划单列》访谈录中,就提到“汽车跳,宁波到”现象。他在文中回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宁波基础设施落后,城市道路坎坷不平、坑坑洼洼,连市内通往江北的公共汽车也因此停运(《宁波史志》2018年第1期)。经过改革开放以来的建设发展,宁波城乡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城市综合交通可谓“上天入地、内通外联,通江达海、门类齐全”。当年随处可见的“汽车跳”现象,即便农村地区也少了很多,群众出行越来越便利。然而,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是:“桥头跳”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桥头跳”现象存在多年,而且贴上了“地名标签”,给人感觉好像这是宁波独有的“专利”和“特产”。其实不尽然。查阅相关资料发现,从全国范围看,“桥头跳”在“长三角”和“珠三角”等地区普遍存在,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典型如南方城市广州,也长期被“桥头跳”困扰。“桥头跳”问题在一些地区多发,按业内人士解释,“罪魁祸首”是软土地基与桥梁不均匀沉降引起的。当然,也有道路地基土质不良、施工工序不合理和车辆超载等方面的因素。路面与桥面的“不搭”,似乎印证了“路归路,桥归桥”这句老话。 “桥头跳”难道要让它一直“跳”下去吗?前些年,笔者曾带着这个困惑,专门咨询过路桥建设方面的专家。得到的答复,是一个“难”字——难就难在宁波河网密布、土质松软,自然条件有些“先天不足”;难就难在治理需要大量真金白银的投入,而为了尽早补齐交通“短板”,长期以来又是以保建设为重点;难就难在“城市那么大”,调动各地政府和相关部门参与治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说到底,就是受各种条件限制,解决“桥头跳”问题的时机还不成熟。 作为一种客观存在,“桥头跳”有历史成因;发展中的问题,还是要通过发展来解决。正如十九大报告指出的,现阶段“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具体到出行方面,过去人们的基本需求是有路可走、有车可乘,而生活条件改善之后,追求的是出行的品质和舒适性、安全性。换句话说,过去社会对“桥头跳”问题持理解和包容态度,并不意味这种状况可以无限期地持续下去。正所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过去偏重于建设速度和效率,着力解决“通”的问题,这是发展阶段使然;今天我们回过头来治理“桥头跳”,解决好出行品质的问题,也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民之所望,施政所向。相对于一个城市发展的大局而言,“桥头跳”问题看起来有些微不足道,但它直接关系公众利益,关系大家每天出行的安全和行车感受。同时,这也是一个关系城市形象的问题。外地人来甬,无论是投资创业,还是旅游观光、走亲访友,路平不平、好不好走,都会留下“第一印象”。如果长期漠视此类问题的存在,城市品质就会留下缺憾,“宜居宜业”就会成为一句空话。这次,“桥头跳”整治之所以迅速推进,我想,既得益于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更得益于思想认识上的转变。“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是执政为民应有的担当。 坚持以人民满意为目标,果断地向那些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问题“开刀”,这是现代城市治理的一个重要突破口,也是一项长期性的任务。“桥头跳”治理如此,当下正在全面推行的简政放权、“最多跑一次”改革等也是如此。从更深层次看,“桥头跳”治理的意义,不仅在于给人们出行提供了更为优质的“产品”,还在于它为各级领导干部提供了一条有益的启示:坚持以人为本、眼睛向下,老百姓就能有更多的获得感;坚持认真倾听、真心解难,所做的工作就能收获更多的“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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