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乔展示他创作的《垂钓翁》石雕作品。（记者 余建文 摄）

汉白玉石雕《新布袋和尚》。

    本报记者 余建文

    通讯员  毛家栋      

    叮叮当当的敲凿声中，粗糙的石块变得立体有神，甚至成为一件艺术品。

    石匠，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远古时期磨石制矢、凿石建屋的先人，可视作石匠的祖先。在宁波，余姚大隐村自唐代起便开采石材，已有千年历史，与海曙鄞江的小溪、梅园，并称为宁波三大石匠之乡。

    日前，笔者来到余姚大隐石刻石雕厂，这是全市唯一的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基地。伴着电动机械的哒哒声，几名工人正专心加工两对石狮子，厂长金星乔走过去仔细审视：“石雕是个不能出错的手艺，往往一个细节没做到位，整件作品就毁了。”

    金星乔年近七旬，精神矍铄。他选择石匠这一行时已30多岁，属于“半路出家”，从开石头干起，再逐步学习圆雕、立雕、镂雕等技法。“当时，石匠一天工钱有3.5元，是种地的好几倍”，老金说，这是桩苦活，双手磨出血泡，结成老茧，能坚持下来的人可不多。

    大隐石匠以前从山里采石头，制成石板、石柱等大件，用于造桥盖庙，随着时代变迁，现在逐步向石雕造像艺术转变。在老金的工厂里，放置着各种已完成的精美石雕制品，大到一人高的石人石马，小至手掌大小的摆件，琳琅满目。金星乔说，浙江石雕属于南方流派，讲究“温和”，人像造型稳重又不失神韵，线条柔美，得下多年的功夫才能出精品。在老金的作品陈列室里，《四大金刚》《新布袋和尚》等是他引以为傲的得奖作品，多次到上海、杭州等地参展。他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石制小屋，台阶和屋子可以分开，点亮屋里的小灯，灯光从细密的窗洞泻出来，星星点点，令人叫绝。“这件作品，要雕上一个来月，中间稍有差池，就前功尽弃了”。

    作为大隐石雕的非遗传承人，30多年的石匠生涯，让金星乔对石头充满了感情。工厂里放置了很多古老的石雕件，是老金多年陆续收集的，其中一座4米多长的石桥，是从安徽运来的，有四五百年历史。“这些年因为拆迁，很多精美的石雕都散失了，我想办法收集一些，也算是留住历史吧”，老金感慨道。

    近年来，随着新农村建设的兴起和乡村旅游的发展，石雕市场逐渐转热，老金工厂的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尽管销路不错，但老金担心的是“后继无人”，“出四五百元一天的工钱，都很难找到一两个手艺好的本地石匠”。

    石雕石刻被誉为在石头上“绣花”的艺术。历史上，宁波曾出现过无数优秀的石雕匠人，但现在，本地徒弟难找，好的石雕艺人日益稀缺，成为这门传统工艺传承与发展的“拦路虎”。金星乔说，工厂里的10多名工人，本地的只有几个，最好的师傅都来自福建、安徽、河北等地。大隐镇现有的百来个石匠，大多上了年纪，干不动了。他前后教过20来个徒弟，现在都干别的营生去了。“后生们嫌这行太苦，吃不消啊。可能再过20年，大隐石匠真的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