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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第十四次党代会明确提出：“谋划实施大湾区建设行动纲要，重点建设杭州湾经济区。”这是省委鉴于我省所处的区位条件和资源禀赋，着眼于新时代国家宏观战略导向和我省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基础所做出的重大发展战略。浙江处于东南沿海，拥有杭州湾、象山湾、三门湾、乐清湾等湾区，在发展湾区经济中地位重要、潜力巨大。就目前而言，最有基础、最有条件的是加快推进杭州湾大湾区建设。

    纵观国内外著名湾区，纽约湾区、旧金山湾区、东京湾区和国内的粤港澳大湾区已经成为牵引国家创新发展的重要推动力。谋划建设杭州湾大湾区既要符合国家战略，遵循湾区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又要充分发挥杭州湾特色优势，成为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新引擎。

    李雪艳           

    一、国内外典型湾区发展经验

    所谓湾区经济，是指依托共享湾区形成的区域经济高级形态，通常由一个或多个相连的海港、岛屿组成。这种经济形态具有港口密集、产业集聚、城市集群的根本特征，发挥着引领创新、聚集辐射的功能，已成为带动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引领技术变革的领头羊。国内外典型的湾区经济，即国际上著名的纽约湾、旧金山湾和东京湾三大湾区，以及国内的粤港澳大湾区。它们形成的历程、发展模式、所呈现出来的特征，对构筑杭州湾大湾区经济具有一定的经验借鉴意义。

    从四大湾区主要发展指标看，湾区往往是一国或地区的经济、金融、贸易或科技创新中心，带动了地区经济创新发展。

    纽约湾区被称为“金融湾区”，是世界金融中心、国际航运中心和美国重要的制造业中心，其金融业、奢侈品业和都市文化都具有世界性的影响力，美国6大银行、世界金融、证券、期货及保险和外贸机构等近3000家机构总部也设于此；纽约湾区内人口234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10%，城市化水平达到90%，人均GDP6.9万美元，第三产业比重89.4%，其中有28家世界500强企业、2所世界100强大学。

    旧金山湾区被称为“高科技湾区”，是全球创新圣地和最重要的高科技研发中心之一，拥有3所世界100强大学、22家世界500强企业，是谷歌、苹果、英特尔、Facebook、Tesla、Nvidia、Gilead、Uber等科技巨头的全球总部所在地；湾区人口超过700万，其中高科技人员200多万，占全部人口的28%左右，是世界各地科技精英聚集地。

    东京湾区被称为“产业湾区”，是日本最大的工业城市群和国际金融中心、交通中心、商贸中心、消费中心，占据了日本2/3的经济总量和3/4的工业产值，拥有2所世界100强大学，60家世界500强企业。

    我国的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实力堪比纽约湾，区内9个城市人口6671万，相当于2.8个纽约湾区、9.3个旧金山湾区、1.5个东京湾区，是全球人口最多的湾区都市群；2016年粤港澳大湾区GDP水平达1.36万亿美元，集聚世界500强大学5所，世界500强企业17家，集装箱吞吐量相当于14个纽约湾区、28.7个旧金山湾区、8.5个东京湾区，有望成为全球经济总量最大的湾区。由于粤港澳大湾区涉及11个城市，其中包含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具有“一国、两制、三个独立关税区”的多元特点，因此又被称为“多元湾区”。

    二、杭州湾大湾区的发展基础与特征

    同四大典型湾区相比，杭州湾经济区同样具有区位优势明显、港口条件良好、城市群基础雄厚、交通设施较为完备、体制机制灵活等基本条件，具备建设一流湾区的基础条件。

    1、区位条件优越。杭州湾地处我国沿海开放带、长江经济带、长江三角洲城市群与“一带一路”等多重国家战略的交汇点，是国内唯一河口型海湾，其北岸为长江三角洲南缘，南岸为宁绍平原，拥有长三角城市群和长江经济带重要腹地，包括上海、杭州、宁波、嘉兴、绍兴、温州、台州等市，人流、物流丰沛，多式联运发达，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往来密切。

    2、港口条件良好。杭州湾地处钱塘江入口、我国东部沿海与长江交汇点，将长江和海洋连接在一起，是国际少有的江海联运的枢纽点。环杭州湾背靠宁波舟山港、洋山深水港两个世界级大港，港航物流优势突出。2017年宁波舟山港货物吞吐量突破10亿吨，居全球之首，集装箱吞吐量2278万标箱，位居全球第三，洋山深水港四期工程（在建）将是全球规模最大的自动化集装箱码头。

    3、城市群发达。杭州湾以上海为龙头，以杭州、宁波为中心城市，舟山、嘉兴、绍兴、温州、台州等市协同发展，“1+2+x”的城市群格局基本形成，成为杭州湾强大的城市群依托。杭州湾土地面积46258平方公里，位于五大湾区之首，人口5500万，是东京湾的1.26倍、纽约湾的2.35倍和旧金山湾的7.69倍，强大的城市依托成为湾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力。

    4、交通体系较为完备。杭州湾依托宁波杭州湾跨海大桥、嘉绍大桥和正在规划的杭州湾跨海二通道、杭甬高速复线、宁波至新区城际铁路等大型交通设施，可与周边城市群实现“同城化”发展。浙江省拟在“十三五”期间在靠近杭州湾水域再建一条环杭州湾高速公路，沿杭州湾南岸由西往东，途经杭州、绍兴、宁波三地，并间接联系舟山，与嘉绍大桥、杭州湾跨海大桥相接，与现有的杭甬高速公路南北呼应，沿湾城市已初步建立起高效、网络化的交通布局。

    5、体制机制灵活。杭州湾经济区是国家重大改革先行先试的重点区域，拥有浦东新区、舟山群岛新区两大国家级新区和上海、浙江两大自贸区。上海是国际经济、金融、航运和贸易中心；杭州是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和国家级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宁波是全国首个“中国制造2025”试点示范城市、国家保险创新综合试验区和“一带一路”建设综合试验区。同时，长三角合作与发展联席会议、浙东经济合作区等跨区域合作机制运行多年，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为杭州湾经济区的建设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杭州湾大湾区的发展路径

    从国内外湾区经济的发展经验，结合杭州湾大湾区的区域特点和发展基础来看，笔者认为，杭州湾大湾区的建设要拉高标杆、提升站位，充分遵循杭州湾大湾区所处的区位条件和经济地理特征，以产业发展为重点、以创新为动力、以城市群为依托，以交通网络为支撑，以开放的体制机制为保障，构筑世界一流的杭州湾大湾区。

    1、以港航物流和智能制造为重点，着力打造国际一流的现代化产业体系

    由于杭州湾湾区的独特特征，特别是目前沿岸景观和特别优越的港口条件，杭州湾湾区应以产业发展为重点，重点发展港航物流和智能制造。在经济进一步全球化和集装箱运输大型化的趋势下，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协同发展是大势所趋，在此趋势下，杭州湾港航物流优势将更加明显。同时，杭州湾南北两岸制造业发达，应充分利用原有发展基础，在杭州湾北岸积极融入上海全球城市建设，以引进上海高端要素流动为途径，打造科创大走廊；在杭州湾南岸，以杭州湾经济区为重要载体，重点发展智能经济；积极接轨杭州城市东扩进程，将信息经济融入传统制造业升级过程。

    2、以创新发展为动力，着力构筑国际一流的创新高地

    国内外著名湾区均具有创新发展的基本特征，是世界500强企业和世界100强高校主要集聚地。杭州湾湾区内拥有世界100强大学2所、世界500强大学16所、世界500强企业11家，独角兽企业48家，具有创新发展的坚实基础。一是大力发展“四新经济”（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为引领的战略新兴产业。二要提高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在当代世界市场经济主导模式下，跨国公司是最具全球资源配置力的企业主体，从而加强了城市间的跨国联系。由此，集聚较多跨国公司、较多经济资源、较高端资源整合协调能力的重要城市，客观上就成为区域、国家乃至全球的资源配置中心，它们在全球化与信息化交汇的时代，成为超越时空的世界城市网络体系中的重要节点，商品流、信息流、资金流的汇集中心，以及大宗商品交易、定价标准的重要发布平台。

    3、以交通基础设施为支撑，着力构筑国际一流的交通集疏运网络体系

    高效发达、互联互通的交通网络是湾区城市群之间有效融合、共享发展的基本前提。杭州湾现有的沿海大通道尚存在明显的交通短板，杭州湾跨海大桥和嘉绍大桥尚不能满足宁波与杭州、上海等主要城市的沟通联系，应充分考虑上海、杭州、宁波、舟山、嘉兴、温州、台州等主要城市的地理位置和地形特征，设计合理的交通网络，构筑高效便捷的“1小时”交通圈，为大湾区的发展提供交通设施的支撑。

    4、以“同城效应”为目标，着力构筑国际一流的城市群

    研究表明，“同城效应”能够有效促进一个区域内的人口、货物、信息和资金的充分流动，并提高人流、物流、信息流和资金流的边际生产率，促进高质量发展。在杭州湾城市群高效互联互通的基础上，应积极推进“1+2+X”城市群公共服务共享，打通各城市间交通、教育、医疗、旅游、住宿等各方面的信息共享和服务共享，以及低碳节能建筑设计理念和标准的共享，实现“互联网+”公共服务全面联通，促进“同城效应”发挥。

    5、以开放共享为保障，着力构筑国际一流的大湾区发展的体制机制

    湾区经济是当今最为开放的经济形式，由于湾区内通常涉及多个城市，甚至不同的管理体制（如粤港澳大湾区），因此，在各大湾区的协调发展过程中，政府或非政府型的区域合作组织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在纽约湾的发展过程中，由第三部门主导的跨行政区域的纽约区域规划协会(Regional Planning Association)发挥了重要作用，该组织分别于1929年、1968年、1996年和2013年组织编制了4次区域重大结构调整，有效防止了纽约增长极“产业空心化”和恶性竞争，确保了纽约与周边城市的共同繁荣，大湾区经济得以整体、协调发展，并最终呈现纽约州、康涅狄格州和新泽西州协同发展的良好格局。

    杭州湾依托长三角，长三角合作与发展联席会议、浙东经济合作区等跨区域合作机制运行多年，城市群之间协调发展机制已有一定基础。打造杭州湾大湾区过程中，应充分发挥上述协调机构的作用，并充分借鉴纽约湾、旧金山湾发展的经验，在长三角合作与发展联席会议等原有合作机制框架下，进一步发挥商业、行业协会、行业联盟等非政府组织在产业发展、城市协调、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的协调作用，推进杭州湾大湾区向世界一流湾区迈进。

    （作者为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国际贸易与物流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