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莹 亚马孙河,发源于南秘鲁,北通安第斯山脉,自高山涓涓流下,水量逐渐增大,汹涌澎湃,向东注入大西洋。作为世界第二长河,它浩浩荡荡,蜿蜒流转南美洲八个国家和一个地区,滋润着7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亚马孙河,神秘又危险丛生,一路上,它汇聚了成千上万条支流,形成势不可挡的滚滚洪流,让探险者心惊胆战,更萌生窥探一二的兴趣。 作为美国《地理杂志》推荐的百本必读探险书之一,《航向亚马孙》记录的正是一群探险者历经六个月的时间所完成的神奇之旅。在那之前,从未有任何一支队伍成功航行亚马孙河全程,可以说,许多危险事先无从得知。在重重疑云下,他们选择背负独木艇及数百公斤的装备,以命相搏,寻找亚马孙河的源头,然后从那里开始漂流前往出海口。当时的探险队伍中,便有本书的作者——时年35岁的乔·凯恩。冒险总给人无尽的想象与乐趣,当时还是《旧金山纪事报》小职员的他,得知组队的消息后,毅然决定加入这趟探险之旅。就这样,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全程漂流亚马孙河的创举开始了。 真实和虚幻,恐惧和憧憬,似乎文章的每一处充斥着矛盾。大自然本就无情,在美好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无尽的危险,更不消说这种人类从未踏足的区域了。按照领队奥登达尔的计划,三个月就能完成的行程,事实上“一切从一开始就走样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很快打乱了一行人的节奏,呕吐,眩晕,热病缠身。当然,这只是旅程中最微不足道的磨难,亚马孙河的白色激流一次次阻挡了他们的步伐,他们始终陷在落水、翻船相循环的怪圈中,甚至几次面临死亡的威胁。尤以在阿科班巴峡谷的一段40英里长的激流最危险,凯恩深陷漩涡,“正是在那,我真正意识到这是一趟完全超出我能力范围的远征”。虽然有幸获救,但他在其后的几个月中一直被噩梦缠绕。同样感到力不从心的还有领队奥登达尔,他因小儿麻痹症而落下残疾,这次探险让他彻底崩溃,他厌恶泛舟,又因恐惧滋生无知与自大,成为他人的拖累。没有地图,迷失方向,雨林生物的滋扰,让这次探险的前程扑朔迷离。 自然环境的危险尚在其次,由恐惧而滋生的人性弱点,更容易摧毁一切。在探险过程中,本是素不相识的队员之间产生了不同的化学反应。本兹岱克和达兰特产生了可喜的爱情,而作为领队的奥登达尔决策屡屡失利,多次将队伍置于危险的境地,即便如此,他依旧顾忌防范着协同他组织这场探险的赫梅林斯基,生怕自己失去领队的光环。在患得患失中最终退出了队伍,并且还带走了两位摄像,“保镖”比格斯和特鲁兰也选择了不再继续前行。此时,航程还剩3600英里,队内仅剩的四人——赫梅林斯基、本兹岱克、达兰特和凯恩,还要面临雨林中游击队的追捕、毒贩的围剿。生与死,常常就在一瞬间。 作者详细刻画了亚马孙的历史沿革、风土人情等,让我们得以感知这片未知世界的真实面貌。一路走来,经历卓可华村,来到比尔卡班巴、坎帕印第安区等地,原住民的文化带给凯恩新的认识,“被原住民文化包围的感觉非常特别,他们与土地的联系太深厚了,而我们呢,说到底不过就是从欧洲移民来的。也正是因为他们与土地的关系紧密,所以保护土地、自然资源与保护原住民文化不可分割。”凯恩认为,让原住民慢慢适应现代社会,远比高速突变有用得多。 “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生而为人,即便脆弱,也不会因此禁锢自己。在某些时刻,冒险让人向前,人类的伟大正在于此。正如凯恩所说:“一条激流是如此地活生生,如果泛舟者够优秀——自信够、技巧够、毅力够,那么他就能与河流的精神合而为一,他就能吸收到河流的韵律。”《航向亚马孙》传达给读者的,不仅是探险的激情,也是处世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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