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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2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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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芳华,他的望乡

——评俞白桦散文集《那时候》

    吴铁佶           

    《那时候》的封面很简素,里面的内容却超出我的预期,除却书中的插图外,有四大篇章,25万多字,主体内容为数十篇成体例的老浒山记人记事散文。

    8年前,俞白桦的《昨夜星辰》和我的《松子小品》同列入上林文丛第三卷出版。4年前,看过他的一个以《童年》为题的摄影个展,我写了观后感:“展名《童年》,他没有回避苦难。摄影好唯美,但唯美还不够。摄影需要浪漫主义和唯美主义,更需要现实主义。”当时,我对他的文字的评价是“关乎社会人生,文短意深,言近旨远”。今天读他的新书,尤以为然。喜欢他的行文风格,不做作,有情怀,无套路。

    俞白桦的爱好很多很杂,摄影、集邮、信鸽、花木、电影、诗歌,他懊悔自己“水性杨花”,不专而辍。我倒不这样认为。他的摄影风格和他的行文风格异曲同工,而他的摄影和行文都有诗的光彩。他的爱好和履历自然而然成为他写作的“养料”,否则笔下不会这么丰富。从《书痴》《我要读书》《我与诗》等篇章,可以看出作者进行了大量的经典阅读,更反映出他的诗人之梦、画家之梦、演奏家之梦。

    不好说俞白桦的文字达到了怎样的高度,但至少不是虚肿浮夸的散文。巴金说过,“我主张文学的最高技巧是无技巧,不要靠外加技巧来吸引人。无技巧当然不是不要技巧。而现在不少散文偏求往大里写,长里写,拖沓着写,似乎丰姿绰约,以为得了正道。”俞白桦的《那时候》提供了一个非虚构散文的样本,他曾在自己小册子的后记里说:“我很粗心,不善于也不会对文字精雕细琢。若说有什么长处,也只是我的故事、我的文字大都是真实的。”不会对文字精雕细琢,不正是“天然去雕饰”的夫子之道?这正是他独特纯正的文学趣味。

    作者不忘“真”字,尤重“善”字和一个“情”字。他的这本新书一出,首先想到要和曾经的工友们一起分享喜悦,因为书中描摹了他和工友共同的记忆与悲欢,如《庆夫》《国明》《厂里的大学生》等篇章,怀念的正是他曾经的同事和好友。“我们七个人一起挑着行李进厂,三个已不幸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作者依依痛别,感慨人生苦短。一个重感情的人,总是不会缺少朋友和真诚的友情。他在《年夜饭》《年猪》《义务剃头匠》等文中写道,“那才是真正有温度的集体”“许多好的、不好的习惯和脾气,我想大多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我的车间还在吗?那曾经伴随、磨炼、充实或消耗了我整个青春的地方”……从字里行间可读出他对国营老厂无法割舍的特殊情感。

    在语言文字的运用上,作者并不擅长华丽的辞藻,但他善用民间话语。譬如写到物资稀缺、凭票买手表和自行车的年代,人们要靠抓阄来决定谁获得珍贵的票子。他这样描写道:“手长眼睛,倒也心服口服不伤和气。”好一个“手长眼睛”!又譬如写喜欢喝酒的人也喜欢做菜,“听听他脑海里的菜谱:饭镬萝卜、扒茄、虾潺烧豆腐……”这些活色生香的语言是否勾起了你的某种情绪?

    老浒山人总忘不了老浒山,城区的格局巨变,让人无可奈何、莫名感怀。老景物所剩无几,纸上的文字影像遂成了他们的精神故乡和慰藉。不仅如此,俞白桦写这本书还有另一个企图,“如果这些故事还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了解他们前辈在这座小城里曾经成长和生活的状态,便是让我欣慰的事了。”

    那时候,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风物,那些地方,他为老浒山作记,他为母校母厂作记。俞白桦的《那时候》一定会引起许多人的共情,因为这里倾注了他望乡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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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